第70节(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本宫记得,那晚的星星不错。”
  “这,在下可就不知了。”晏行笑着对答,“醒来后,我便一直在房中消遣。”
  一场似有还无的较量,纪初桃亦笑笑,顺着话茬问:“是看书消遣么?说起来认识这么久,本宫还不知晏先生都喜好读些什么书呢。”
  “夜里看书伤眼,在下只是练了两贴字,便睡下了。”
  “练字是修身养性的好法子,本宫心中激愤难平时,亦会练字来平息。”
  风穿廊而过,树影婆娑。纪初桃望向晏行,柔而清晰地问:“晏先生私下练的,可是陆老的飞燕体?”
  隔壁行刑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开屏的折扇打着旋落下,擦过晏行的指节,摔落在地。
  做工精致的玉坠子吧嗒一声,裂成了几瓣。
  纪初桃面上划过一抹哀伤,不知是为那摔坏的扇子,还是为别的什么。
  “不过是觉得好看,便练来玩玩。”晏行弯腰拾起扇子,抬首时照旧是那副温润清朗的笑颜,“殿下也认得飞燕体?”
  纪初桃颔首:“自陆相被罢黜抄家,男-丁流放,女眷充营,门生四散寥落,已经鲜少有人记得这种字体了。”
  晏行负手而立,握着扇子的指节微微发白。
  纪初桃却不再继续说下去,只将头靠在秋千绳上,轻轻道:“本宫说累了,要歇会儿。劳烦晏先生去本宫房中,将那本《春秋词义》拿来。”
  晏行挂着得体的笑,拱手应允。
  转身迈上石阶的一瞬,他嘴角的弧度渐渐落了下来,化作一片沉重的寂静。
  纪初桃就寝前偶尔会翻看几页,故而这书一向是搁在榻边。晏行进了寝殿,轻而易举便在纪初桃榻边案几上找到了那本词义。
  然而拿起那本书的时候,晏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僵在原地。
  纪初桃只说让她去房中取书,却并未说书在哪间房的何处。
  他的动作太流畅熟悉了,明显是来过多次,对纪初桃的寝房布局了如指掌。晏行闭目,隔壁牵连受杖刑的哀嚎扰乱了他的心境,纪初桃一诈,他便露出了破绽。
  半晌,他转过身,看到了微红着眼睛站在殿门处的纪初桃,以及成群涌进来的侍卫。
  只瞬间的松动,晏行很快重新整理好了神色,迎着明晃晃的刀刃向前,将纪初桃要的那本书双手呈上。
  大势已去,晏行依旧笑得清朗,谦谦儒士风华,无一丝阴暗狼狈。
  他一袭白袍若雪,温声问:“殿下是何时怀疑我的呢?”
  纪初桃宁愿他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也好过此番生死置之度外的洒脱。这样的淡然和无奈,令她想恨却恨不起来,胸口闷得慌。
  纪初桃没有接晏行递过来的书,只轻哑道:“一开始只是好奇,以你的才学能力为何不去科考功名,而要屈居公主府做侍臣。后来刘俭死了,本宫彻查府中上下,几乎所有的下人都藏有隐秘之物,唯有晏先生的房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晏行收回手,沉思片刻,道:“在下想不明白,这有何不对?”
  “情-爱,钱财,口腹之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贪婪和喜好,只要活在这世上,就会有生活过的痕迹。可晏先生太干净了,没有喜好,没有过往,就好像在刻意抹消自己的痕迹。”
  后来,她见到了祁炎命人送来的折扇和卷宗。
  卷宗上写得明白:成德二年,大公主纪妧辅佐幼主临朝听政,以陆老为首的顽固派极力反对,朝堂局势剑拔弩张。外忧内患,民心惶惶之际,刘俭污蔑陆相结党谋反之罪,大公主顺势以雷霆手段将陆府抄家株连,遏止朝怨……
  而晏行就是陆老的门生,更是坐实了纪初桃的猜想。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