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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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昱生前并没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她让他死后保全陵墓和香火祭祀总是应当的。司马昱下葬之后,李陵容带着司马曜来请求前往封地,她准了,也算是为司马昱保全了血脉,却是疏忽了他的陵寝。
  前世她是个无神论者,但穿越到此,又见识过荀詹的神通本事,倒也觉得对这些灵神鬼怪之事应该存些敬畏之心。更何况,司马昱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就算她不在意,他若死后有知,必定也是会愤怒难过的。
  最近桓歆政事繁忙,常常没有时间回广明宫和桓姚一道用哺食,桓姚也不耐烦每天去他那里,便各自用哺食。想着要跟桓歆说一说司马昱的事情,便一直等着他回来没有自己先去睡。
  桓歆见桓姚等着他,倒是颇为惊喜,因为政事带来的烦恼顿时一扫而空,高高兴兴洗浴了一番便要抱着桓姚往床上去。
  也不能怪他老想着那事,实在是前几月桓姚身上有伤,把他憋得够呛。最近一两个月,伤虽说好了,每天却也还是必须克制些,从没有哪次能任着性子餍足过。
  “三哥,我有事跟你说。”桓姚阻止了他解衣带的手。
  见桓姚神色严肃,桓歆便压下心中的急切,认真地听她说话。
  “眼见快六月了,你我成亲之前,找个日子一同去道万的陵墓拜祭一番吧。”桓姚尽量神色如常地道,虽然有些生气,但她并不想挑破和桓歆吵闹,让他恼羞成怒了说不定生了反骨,不如就这样提点一下,让他自己去把司马昱的尸骨安葬好并把破坏的陵墓修缮一番,此事便这样揭过了。
  桓歆虽说平日里对她千依百顺,在这件事上,却出奇的耿耿于怀。听闻桓姚提起司马昱,他非但没有丝毫的心虚,反而是脸上的温柔笑意一瞬间全部消失,不冷不热道:“道万?你对他倒是叫得亲热!”
  “友人之间也能这般称谓,有甚好在意的。你若不喜,往后我就直呼其名便是。”桓姚见他不高兴,倒觉得没必要和他为这点小事对着来。他对司马昱的事情本就心存芥蒂,改个口哄哄他也没什么。
  可桓歆却不依不饶,冷哼了一声,道:“让我去祭拜他?他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去祭拜?”听桓姚这意思,倒像是民间续弦的继妻祭拜前妻一样的了。桓姚与司马昱的这四年过往,本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起来都扎得难受,偏生桓姚还如此亲昵地提起司马昱。
  他可以说服自己以往的那四年桓姚都是被迫的,却不能接受如今她心中对司马昱还有所挂念。
  桓姚听他这语气,心中更加不快,想要发作,顿了顿,强压着怒气,好声好气对他道:“他毕竟是前朝帝王,我又曾是那么个身份,你我去祭拜一番,也算是心怀诚意,让民间少些非议。你要没空,我自己去也行,对外头说是一同去祭拜的便是了。”
  却不知她这样委曲求全的态度让给桓歆更加生气。她平日里是什么样的性子,若有哪里不合她意,早就撅嘴生气或者不理会他了,今日他这样语气恶劣,她竟然都没发作甚至还耐心劝说他,可见是对司马昱的事情有多在意。
  再一想今日阿兴来汇报的事情,揣测着莫非哪里走漏了消息,让桓姚知道了司马昱陵墓的事情,才让她这样坚持非要去祭拜司马昱。
  “你是不是听人说了什么?”桓歆皱着眉头问道。
  那怀疑的神色,真是叫桓姚万分不虞。
  对着桓歆,她完全不必收敛脾气,不管她做的是对是错,他总是会来哄她的。桓姚至此耐心告罄,挑眉讽刺道:“你敢做,还怕人知道?”
  看来果然是知道了。桓歆噌地一下站起身来,一拉床前的铜铃,唤进来外头的侍人,怒气冲冲地道:“去传知春过来!”这事必定跟她有关系。
  在桓姚面前,他也只是个普通男人,会嫉妒,会埋怨,会有独占欲。这事他心里憋着火,不能对桓姚发作,便想处置她身边这些多事的人。对于知春,他是看不顺眼很长时间了。桓姚身边安插的这些人,就她一个生了二心。虽说对桓姚忠心并非没什么不好,但有时候却总是不听使唤。
  “慢着!”桓姚本就压着怒火,见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要对知春不利,顿时就爆发了,态度也强硬起来,“你要是敢动知春一分,以后就别再踏进我广明宫一步!”
  知春是她的人,她自然要好生维护的,不然以后谁还尽心为她做事。她是笃定桓歆不会在这种事上惹她生气的。
  “你……”桓歆被她这句狠话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着,却不敢真的拿知春怎样了,转身看了一圈,一脚踹翻了屋中的一把靠背椅。
  其他器具上都摆着桓姚平日里较为喜欢的物什,他也就只能拿这把空椅子撒撒气。
  那靠背椅承受了他怒气之下的全力一脚,哐地一声巨响掉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顿时散了架。
  “你对他这样念念不忘,可对得起我?我拿尸体出气,你也要维护?”知道桓姚心软,他甚至都没有动司马昱的遗臣和子嗣。可就算是这样,桓姚也还是一心维护司马昱。
  死者为大。在桓姚看来,这事本就是桓歆做得不对,偏生他还理直气壮的样子,一直纠缠着她和司马昱的过去,委实让人不耐烦。
  她收起脸上的怒气,平静地道:“时光不可倒流,我就是曾经嫁过他,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你要是这么在意,这婚不成了便是!”
  屋里那侍人,听到这么多不该听的话,早就把头埋成了鸵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看吧,为了司马昱都不愿意跟他成婚了。桓姚这话在桓歆眼里更加坐实了她在意司马昱的事实,心中像被猛兽抓挠着一样难受,像严冬里被泼了一盆冰水,转瞬又像三伏天在火炉里灼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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