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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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意将空枪扔给身边人,她低头仔细扣上大衣纽扣,十二月的风刺骨要钻入骨髓。
  片刻后她抬头,神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钟意深呼吸:“仓库的事你处理好没有?”
  变脸速度之快连熟悉她的许秉文都不由得一愣,慢半拍点点头:“已经打点好。”
  “阿周在哪?”
  “还未联系上,不过肯定不在警局。”
  “郑恩来过仓库,阿周或许和他在一处。阿周是否可信?”
  钟意看他,这种情形下,她谁都不信。
  许秉文也说不准,钟意见他沉默,心中已有答案。
  “先回去,回去再讲。”
  此刻仿佛置身四处漏风的草屋,谁也不知下一刻从哪处漏洞中飞来致命一击。
  她拉开车门,回头望,眼角似乎亮晶晶,许秉文也看不清,也许是灯光在她眼中作祟。
  “别忘记通知所有人,谁能带薛拾尸体见我,要什么都得。”
  身后数十人不再做摆设木偶,人群一阵阵骚动,恨不得即刻奔走相告。
  许秉文让众人离开,心中多种情绪杂糅,欢喜她身边不再有碍眼衰仔,看她被骗又懊悔,当初换其他人在钟意身边也不会有今晚闹剧,气自己竟然也被蒙蔽,诸多情绪混合,他无可奈何叹一口气,坐进车中。
  车内两人沉默,钟意面如表情看窗外街边圣诞装饰,许秉文挨住她,屡次凑过去看她。
  他怕她哭。
  钟意被他来来回回的动作惹烦,懒得理他,要看便看。流泪是软弱者的勋章更是爱过的证明,她为何要流泪?她偏不流泪。
  一个男人而已。
  整段路途,钟意与许秉文正常交谈,将今晚当作是最平常一天。
  这份正常外壳终于在她回到房间时出现裂缝。
  钟意在漆黑中走到床边,灵魂已经到支撑极限,但脚下异于地毯的冰凉触感使她不得不开灯查看。
  薄薄一张纸。
  暖黄色夜灯衬出温馨气氛,钟意顺势坐在地毯上,将画纸翻转。
  画纸内容映入眼帘,她从不知薛拾画技好到这种地步,干净利落的线条细细勾勒构成钟意,安然入睡的钟意。
  有重石从天而降压在胸口,钟意喘不过气,怨怼满到要溢出来,手指用力攥紧,平整画面被攥出无法消失的皱痕。
  有水渍落到画面正中。
  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钟意再也忍不住,挺直的腰背也弯下去,小幅度地颤抖。
  眼泪太讨厌,不听从她指挥,自顾自地往外涌。
  钟意跪在床边,一张脸埋入被中,仿佛这样就可以克制源源不断的眼泪,再哭下去明日眼睛一定会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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