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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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及时的添了一句:“家父济州知府程泰山。”
  邬瑾和莫聆风齐头并进,他就是跳起来也够不上,程泰山的分量便有了用武之地,可以使他跻身于邬、莫二人之间,继续横行无忌。
  礼毕,他直起腰,大步上前,一屁股撅开邬意,背过身去,扎个马步,上半身微躬,反手在背上一拍:“我背你。”
  邬瑾走下马车,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笑道:“我能走。”
  程廷站直了,从邬意手里拿过灯笼,对着邬瑾脸上一照,声音一颤:“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明明邬瑾离开宽州时,还力大无穷,能一巴掌按着人的脸,推出去十来步,可现在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瘦弱。
  邬意钻进马车去掏包袱,最后抱下来一个装着书的竹筐,看邬瑾一眼,鼻子一酸:“哥......”
  邬瑾摆手,慢慢站直身体,抚平身上衣襟,取钱谢过谭旋遣来的车夫,才扶住程廷的手,深吸一口气:“瘦了就吃回来,不要紧,走吧。”
  程廷牢牢夹住邬瑾胳膊,攥着他上石阶:“就只有这一只箱子?”
  邬瑾点头:“有这箱子就够了。”
  邬意追上去:“哥,小心地上滑。”
  程廷一手抓着邬瑾,一手提着灯笼,两人肩并肩一同走过内衙黑暗的夹道——内衙阔大,又空了好几个月,仓促之下,只打扫出两个住人的院子。
  走出去十来步,程廷确信邬瑾不像莫千澜那样,风吹一吹就散,才悄悄松一口气。
  一路将邬瑾送入前堂,前堂中灯火也不甚明亮,没有蜡烛,前堂又大,单凭两盏油灯,看着仍然是昏暗。
  一只脚刚迈入院中,邬意就放声大喊:“阿娘,哥回来了!”
  屋中静了片刻,随后响起纷乱脚步声和小轮车滚动的声音,邬母急奔出来:“老大!”
  邬瑾见母亲身形佝偻,步履蹒跚,尽显老态,当即双膝跪落在地,膝行几步,喊道:“娘,儿子回来了。”
  邬母趋步上前,一把搂住邬瑾,放声大哭:“我的儿!你疼不疼啊?”
  她不懂朝事,不懂碎首已谏,不懂这其中裹挟了多少阴谋,更不在乎文人士子的称赞,她只知她的儿子挨了廷杖,险些丢了性命。
  走过无数坎坷的坚强老妇,在这一刻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浑身颤抖,手掌捂住邬瑾的后脑勺,她将邬瑾的脑袋压在怀中,滔滔地流泪。
  怎么能不哭,怎么能不心痛,这是她的儿子啊!
  一根烧火棍打到身上,尚且要留下印记,更何况是腕粗的刑杖。
  从得知消息那一刻起,她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血泪,不肯轻易哭出来——她怕眼泪不详,所以不敢哭,直到此时此刻,才敢大放悲声。
  哭声在夜色下一圈圈荡出去,一声还未消散,另一声就已经追上,邬意站在一旁,手里抱着竹箱,泥塑的一般,除了掉眼泪,就再无用处。
  程廷上前使蛮力分开母子二人:“伯母快别哭了,地上凉,不是跪的时候。”
  说罢,他使劲搀扶邬瑾起身:“邬瑾,快起来,磕头尽孝,不急在一时,你的身体要紧。”
  邬母听在耳朵里,更是心如刀绞,泪如雨下,不住伸手摩挲邬瑾的衣袖,有心问他冷不冷,饿不饿,话却都让泪淹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邬瑾伸手替母亲擦去眼泪,邬母只觉他一双手冷似铁一般,浊泪越发止不住。
  程廷又道:“伯母,邬瑾是和急行军一起回来的,一路上恐怕都没吃好,您快去给他弄点吃的。”
  邬母这才强住了泪,手掌垫着衣袖,囫囵擦了脸,连连点头:“是,三爷说的是……羊肉汤……我熬了羊肉汤煮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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