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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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院中众太医提着药箱奔来,地上湿滑,一位太医脚下一滑,“砰”一声摔倒在地,药箱飞出去,磕在望柱上,立刻敞开大嘴,把里面的脉枕等物吐了一地。
  其余太医都已入殿,一位内侍上前将这位太医扶起,两人分头捡拾地上散落之物,太医瘸着腿,拎起药箱,衣冠已是不整,不能入内,正要出去更换,魏王忽然出声:“李御医且住,就在廊下等候,勿出文政殿。”
  第315章 败局
  李御医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在皇帝病情未明之前,魏王要瞒住东宫的太子。
  如果瞒不住,也可趁机一探太子的手,在禁宫伸出来多长。
  他对魏王行礼后,穿着湿衣站到廊下,冻得瑟瑟发抖,鼻涕长流,悄悄从袖袋里摸出来一块干姜片,含进嘴里。
  魏王袖着双手,目光望向东边,只见雪已渐大,片片如席,叠在不远处飞甍脊兽上,落在嘉量中,铺在日晷上。
  他脑海中一片空茫,什么阴谋算计,此时都浮不出来,只有一颗心,暗中蹦到了喉咙里,一张嘴,就会滚出来。
  若是陛下今夜春秋不郁,他所依赖的宗亲、文臣,在正统面前,都脆弱的不堪一击。
  唯一能和正统抗衡的,就是军权。
  他的选择没有错,他需要莫家。
  扭头吩咐一位相熟的内侍看管好文政殿外,他转身入殿。
  殿内太医院院使、左院判、一位御医正在轮流把脉,他弯腰拾起军报和两份供状,交给张供奉:“供奉请收好。”
  张供奉眼睛看着御榻上的皇帝,手接着东西,不假思索就往袖中揣,刚放进袖里,就反应过来,唬的脸都白了三分。
  他赶紧抽出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御案前,将供状和军报都端正摆放在案上。
  等他转回床边,三位太医已经诊完脉,魏王在一旁问道:“如何?”
  院使、院判、御医三者脉案一致,院使答道:“陛下脉象如洪,来盛去衰,乃是邪热炽盛,近四日请脉时,都有此症,已用过汤药扶持正气,方才陛下是邪热上冲,晕厥过去,只需稍加调养,便无大碍。”
  魏王凉透的手渐渐有了知觉,提在嗓子眼的心咕噜噜滚回胸膛里,后知后觉出一身牛毛汗:“陛下何时能醒?”
  院使道:“下官现在便行针,导出邪热之气。”
  院判打开药箱,排出银针,院使行针催气,不到片刻,皇帝“哎哟”一声转醒。
  魏王脑中空茫在这一刻终于转成后怕,“扑通”跪地,膝行上前,含泪攥住皇帝冰冷的手,哭道:“陛下……爹爹!”
  院使拔针退下,皇帝目光落在魏王身上,下意识道:“朕败了。”
  这一局棋,虽然还未最终落子,但他已经窥见失败。
  莫聆风以超乎寻常的耐心、谋划以及心狠手辣,踏碎所有拦路石。
  魏王没听清楚:“陛下要什么?”
  张供奉以为皇帝要水,连忙走过来,扶着皇帝半坐,一个小内侍端着茶盏,跪地送到皇帝嘴边,皇帝低头喝了半盏,喘息稍定,眼睛环顾四周,见太医已出侧殿,才道:“老二,去,烧掉供状和军报。”
  魏王一愣,随后爬起来,走御案前,拿起供状和军报,转身走到角落香炉旁,内侍揭开炉盖,他撒手将其投入火中。
  火光一冲而起,青烟冒出,魏王弯腰伸头,看着竹纸烧成灰烬,示意内侍盖上炉盖,折回皇帝床前:“陛下,已经烧了。”
  皇帝点头:“谁在翰林苑宿值?”
  说完,他想起来翰林苑三位学士,邬瑾和贺峰都在御史台狱,只剩下计祥一人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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