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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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牧卿打开精舍门,外面守着两个狱吏,昏昏沉沉,哈欠连天,听到门响,连忙抖擞精神,左手按住腰侧佩刀,右手按住刀柄。
  “将军要净手,”游牧卿走出来,打个哈欠,“劳烦二位关门。”
  莫聆风是女子,他是男子,回避已不是第一次,狱吏并未多想,两人齐齐转身,一人勾住一个铜环,正要将门扇拉上,脖颈后方忽然一痛,随后两眼发黑,软倒在地。
  莫聆风走出来,内心急迫,一脚踩在狱吏手上,走入灯火摇晃的甬道。
  她来时,御史台狱还空荡着,只有阴暗气味,不过一个日夜,甬道里就蓄积起腥气,混合着刺鼻药味,另有便溺之气,藏在这二者之中,让人难以忍受。
  除此之外,潮湿之气也阵阵往上涌,细如牛毛,跗骨蚀髓。
  第310章 伤重
  莫聆风急急往前,目光飞快掠过一间间牢房,一个狱吏正对着马桶撒尿,水声“哗哗”作响,游牧卿悄声过去,一记手刀落在此人后脖颈处。
  这位狱吏险些一头栽进马桶里,游牧卿拎着他衣襟,将他甩进角落。
  整个御史台狱内,便只有这三个狱吏。
  此处守卫向来宽松,只因官员入狱,稍有不慎,就会牵连家人、宗族,从来只有自尽者,没有越狱者。
  莫聆风两袖生风,走的飞快,游牧卿在她身前亦是疾步前行,两人衣袖猎猎作响,壁上油灯灯火也晃动不止。
  两人走到小窦牢门前,小窦见到莫聆风,飞快奔至门边,两手抓住木栅栏,激动道:“将军,走?”
  游牧卿百忙之中,抽空对他翻个白眼:“老实呆着!”
  小窦瘪嘴,奋力把脑袋卡在栅栏之间,眼巴巴望着莫聆风,贺峰听到动静,从干草上翻了个身,悄悄睁眼一看,就见游牧卿撬开邬瑾牢门,莫聆风一脚迈了进去。
  莫聆风目光落到邬瑾身上。
  邬瑾躺在地上,没有醒过,一件鹤氅皱成一团,像是被人随手一抛,掉落在邬瑾身上。
  鹤氅干净柔软,并非狱吏所有,只有贺峰牢房中多了几样用具,应该是家人送进来的,他费力抛到了邬瑾身上。
  她走到贺峰牢边,拱手一揖:“多谢鹤氅。”
  贺峰双目紧闭,卧倒在地,不言语,当做没有看到莫聆风。
  坐到牢里,他心里反倒清净了,无论外面如何沸反盈天,风都吹不进御史台狱。
  况且邬瑾可怜,他装聋作哑,就可以活人性命,有何不可。
  莫聆风要的便是这份沉默,她回到邬瑾身边,蹲身揭开鹤氅一角,去看邬瑾身上伤势。
  在这之前,她已经预想了无数遍邬瑾的伤势,廷杖都是禁军动手,认真起来,二十杖就能把人打成一滩烂泥,这三十六杖,哪怕不会让邬瑾身死,也绝不会轻。
  纵然已经想过,但在揭开鹤氅时,她心里仍旧一慌,强自镇定后,她借着墙壁上一点火光往里看,一颗心登时“咯噔”一下,险些叫出声来,下意识别过头去。
  鹤氅下,邬瑾衣裳剪碎了,后背和臀腿都露在外面,莫聆风的变颜失色却并非是为男女有别。
  喘匀那一口气,她才回头,再次去看邬瑾伤势。
  邬瑾身上皮破肉烂,血凝结成大片的暗红色,和刺鼻粗糙的药粉一起黏在身上,余下衣物,让血染的又冷又硬,已成铁衣,干草堆也都浸满血。
  莫聆风小心翼翼放下鹤氅,膝行至邬瑾头侧,用手背去探邬瑾额头。
  额头触之滚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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