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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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瑾安顿好时,还有六七人未到,又等了四刻钟,终于到齐,商队正要出发,城门处忽然传来邬母急切的喊声。
  “老大!瑾哥儿!”
  “阿娘?”
  邬瑾连忙从太平车上跳下来,急急忙忙向商队管事说明缘由,麻烦他多等待片刻,随后大步流星向邬母赶去。
  不等他过去,邬母已经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跑的满身尘土,额头有汗。
  一同前去参加考试的举子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邬母顾不得许多人在场,从怀中取出一枚平安符,弯腰俯身,要为邬瑾结在丝绦上。
  夫妻二人只顾着哭泣,竟然忘了将昨日求的平安符交给邬瑾,幸亏她发现的及时,一路跑过来,赶上了。
  邬母一面打结,一面低声道:“我的儿,一路上平平安安的,到了京都就给我们送信回来,进了考场,什么都不要想,好生考。”
  她双手颤抖,始终不能够打出一个活结来,邬瑾连忙接在手中,牢牢绑住。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邬母强忍了眼泪,站起身来,见他身上沾了一道白灰,两只手忍不住伸出去,上下拍打,为他掸去灰尘。
  掸过之后,她强笑着催促邬瑾:“去,快去吧,都等着你呢。”
  邬瑾心如刀绞:“阿娘,您回吧,外面冷。”
  邬母连连点头,一再催促,又推着他走,邬瑾步步向前,坐上太平车时,已经双目通红。
  一旁学子笑邬瑾离不开娘,只是去赶考,这样伤感做什么,有人说起三年前济州馆驿一事,笑声顿时小了下去。
  车夫赶着太平车,晃晃悠悠动了身。
  晚秋之风冷冽,邬母一直站在原地目送,邬瑾坐在太平车时,时而回头,都能见到母亲身影,佝偻着背,干干瘦瘦地站在原地,始终未动。
  邬瑾只觉眼前一暗,两滴眼泪夺眶而出,落在衣襟之上,父母的面孔在他心中如此清晰,都是干枯而瘦小,皱纹一道道,如刀子一般刻进他心里。
  而他这不孝子,以一副孝子面孔,行那不孝之事,更令人唾弃。
  这两滴泪,也让其他学子有了离别之愁,队伍渐渐安静,各有所思。
  这一回,走的很顺畅。
  学子们沿途换了三个商队,最后与平洲的运粮队伍一同前行,平安到达京都。
  第167章 鸿雁传书
  邬瑾到京都时,京都才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
  各地赶考举子涌入京都城内,赁宅住宿,离贡院越近,赁钱越贵,有曾出过状元的屋子外面,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状元吉地,一日千钱。”
  考生也有囊中羞涩者,只能赁在离贡院较远之处,好歹也在城中,方便结交朋友,参加文会破题,买小报看时局——春闱将至,再闭门造车,似已经不合时宜。
  邬瑾进城走了一趟,随后出城,独自一人在城外寻地方赁房屋,最后以一个月一百文的赁钱,住在了云羊道观。
  云羊道观清净,三位道长道行不浅,深谙道法自然,院中野草任凭生长,石板随意碎裂,屋瓦恣意滑落,风一阵、雨一阵、雪一阵,野猫入、野狗入、燕子也入,自然至极。
  邬瑾随遇而安,住进去第一天,扛着锄头从野草里锄出一条道来,架起梯子,将完好的瓦片盖上,又去买来明纸糊好窗户。
  三位世外高人虽是认为‘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不必拘泥,但见邬瑾勤勉,就将邬瑾的赁钱变成了一个月三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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