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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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力气不小,听说你是卖饼出身?”
  “是。”
  两人捆紧粮包,其他人也陆续收尾,聚在一起去厨房喝姜汤,滚烫辛辣的姜汤一下肚,满身寒气立刻驱散大半,让人舒服的喟叹不已。
  身体舒适,精神放松,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话起来。
  “张供奉真好,还记的给咱们熬姜汤。”
  “难得。”
  “还有火,把衣裳也烘烘。”
  “我刚听说莫姑娘的嬷嬷来找栗糕,邬解元,你们读书人有句话怎么说的……路、路……什么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邬瑾端着姜汤,“但是用在这里不合适,莫姑娘并非骄奢之辈,她年幼离家,心中惶然,想吃喜欢的东西也是人之常情,再者栗糕也是寻常物,只是眼下不能得罢了。”
  众人听他认真解释,都愣住了。
  片刻后有人问:“莫姑娘的为人,你怎么知道?”
  邬瑾笑了笑:“我是她家斋仆啊。”
  第66章 松子栗糕
  虽未卖身,但学子为奴求荣,亦为人不耻。
  运军众人一时默然,唯邬瑾一派自然,喝过姜汤,烘干衣裳,又借了一盏油灯,去前院取廊下的行李,找到一间无人住、四面渗水的屋子住进去。
  床上堆着一坨被褥,潮的黏手,倒不如不盖。
  他叠好被褥,扫干净床上灰尘,先将一张竹纸摊开在床上。
  随后他接水研墨,跪坐在地,提笔写道:“元章二十二年十月初一,大雨,住济州禾山县馆驿。
  驿大、屋广、顶漏、瓦残,与漕队抢铺油布,可免秋粮腐坏,一碗姜汤,亦能驱散晚秋初冬之寒。”
  刚搁笔,王景华在隔壁打了个喷嚏,随后骂骂咧咧出去解手,一边开门一边骂小厮:“榆木脑袋,不知道提个马桶进来,还要我出去撒尿。”
  他哆哆嗦嗦路过邬瑾门外,又往后退一步,伸进脑袋来:“邬大才子真忙。”
  随后他啧啧两声:“我就不亲自去和莫姑娘打招呼了,明天你替我问个好。”
  他心胸本就不宽阔,此次自己连个解副都不是,越发的狭窄成了针眼。
  “可以。”邬瑾起身收了日录。
  他见王景华只把一个脑袋伸进来,瞪着绿豆眼,嘴一张一合,显出黑洞洞一个大喉咙,直通肚肠,想起程廷给他取的外号,忍俊不禁,连忙抬手掩嘴咳嗽一声:“王少爷快去解手吧,不然又该下雨了。”
  王景华冻的缩头缩脑,一溜烟走了,边走边埋怨他爹王运生不知变通,非得让他跟着漕队走。
  他倒是没想到不跟着漕队,他很有可能走丢。
  邬瑾关上房门——房门完好,只是嵌不进门框里,张着一丝缝隙,呜呜往里透风。
  他只得拿一床被褥来堵住门缝,和衣而卧,睡了一夜。
  翌日,邬瑾鸡鸣而起,在屋里狠狠活动开手脚,直到浑身都暖和起来,才收拾好屋子,站在床前,摸黑背了《南齐书》中的一卷天文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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