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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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莫聆风已经在随从相助下上了马,用力一抽马鞭:“驾!”
  白马撒腿就跑,邬瑾也迅速踏上马镫,抽出马鞭一打,跟了上去。
  他在州学上过骑射课,但是不精于此道,麻心麻胆的狂追出去,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胸腔里灌满了风,好几次差点栽下马去。
  眼看着就要到朔水河边,莫聆风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随从也不加阻拦,他用力甩动马鞭赶了上去:“莫姑娘!危险!”
  朔河还未发水,河中水不深,但是河滩上全是河沙,有的地方甚至是“活沙”,踩上去之后,就会越陷越深。
  河对岸便是连绵不绝的堡寨,过了堡寨,就是金虏之地。
  “莫姑娘!”
  在他声嘶力竭之际,莫聆风在靠近河岸之处停了下来,却没下马,而是眺望河对岸。
  她消了气,面孔舒展开来,从袖袋里掏出一块不小的糖塞进嘴巴里,又掏出一个,欠身递给邬瑾:“看,有人过河。”
  邬瑾接在手中,低头一看,是个糖狻猊,白腻香甜,舍不得吃,便怀糖于手,又往河对岸看,果然有一行人缓缓而至。
  第7章 骡子
  过河者,一行六人,都做出城割草的农人打扮,背着背篓,等到河岸边时,他们便把一个鸠形鹄面的半大小子推了出来,让他先过河。
  半大小子抬脚迈步,踩进泥沙里。
  那只脚立刻深陷,直没过小腿处才停,随后他费劲力气,拔出腿来,拖泥带水的又往前踩了一脚。
  若是不小心踩中活沙,活沙就会将他彻底吞没。
  小孩子单薄的身体在水面晃晃荡荡,像是一只即将断线的风筝。
  邬瑾手心里的汗,立刻濡湿了糖,甜香气味从他指缝散出来,连目光都蒙上了一层香味。
  那小孩,是裕花街讨钱的乞儿,叫祁畅,常向他讨油饼吃,连家都没有的人,割草何用?
  至于其他四男一女,不像是割草,倒像是在走货。
  这一队人,应该是专走“漏舶”的商队。
  他蓦然想起在书院里听到的那句话:“不许用骡子,那是你们莫家一百年前的规矩,现在人变了,规矩自然也变了!”
  小乞儿就是骡子,漏舶买卖用来探路、运货的人骡子。
  思及此处,他忍不住看一眼莫聆风。
  莫聆风目光直直的看着这一队人,除了嘴里的糖在动,哪里都不动,似乎是在等着这一队人过河。
  小乞丐步步惊心的在前边带路,商队一个脚印不错地跟在他身后,离莫聆风越来越近。
  在邬瑾看向他们时,他们也目光频频地看过来,眼睛里的凶光毫不掩饰。
  漏舶商凶残。
  邬瑾曾听黄牙婆说起过,漏舶商所用的人骡子死时,漏舶商便把骡子剃肉而食,再将骨头研磨,丸成药丸,当成一味香药从私下里卖出去。
  他们在此眺望,四野又无人,商队若是起了疑心,只怕会惹出祸事。
  他调转马头,低声道:“莫姑娘,走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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