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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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娘回过头道:“我是那等爱嚼舌头搬弄是非的婆娘不成,甚喜事?”
  柴世延才道:“今儿县衙里设宴给工部陈大人接风洗尘,爷自是陪在一旁,席间工部陈大人问起爷为甚不思为朝廷效力,爷道当初爹娘年迈病卧在床,奉孝道不好远离,工部陈大人赞了爷一句,道只若有心,自有机缘,你那三哥私下与爷道,咱们这高青县内的提刑官,今年任满,虽属兵部所辖,只这位工部陈大人说一句话儿,爷谋来也不是甚难事。”
  玉娘却道:“如今这般怎不好,非要谋这个作甚,需知你只瞧见当官的风光,却不见那坏了事的,莫说家产,便一家上下的性命也难保全,倒不如安稳的过日子比什么不强。”
  柴世延如今正在兴头上,如何听的她这话,却又不好恼,便道:“你个家下妇人有甚见识,生就七尺男儿,自要有些抱负才是,若得一官半职,上能光宗耀祖,下能封妻荫子,玉娘也能得个正经冠儿戴,如何不好。”
  玉娘见他吃了蜜蜂屎一般成了官迷,知道自己再劝也是白劝,反讨他的嫌,便闭口不言,柴世延见她半日不搭言,凑过去瞧了瞧,见闭着眼鼻息悠长,竟睡了,想是刚一番折腾的累了,便起身熄了烛火,想着今日工部陈大人之言,便忍不住欢喜。
  却又想起陈玉书夫妻,暗道,如何想个妥帖的手段收拾了这两口子才是,思来想去,却让他想出一条计来,遂按下心思睡下不提。
  回过头来再说平安,从前头绕到后头,如今正盖花园子,以往跟许家宅子隔着的墙推了,两下里成了一家,内宅与外头隔着围帐,挡的严严实实,入了夜,使婆子巡视值夜,倒也严谨,却忽那边一个人影闪了一下,又钻了回去。
  平安却瞧着像个小厮的影儿,暗道,这般时候小厮都回了自己院子,在这里鬼鬼祟祟定不干甚好事,今儿让自己撞上算他倒霉。
  平安也不出去了,直接往那边,到了围帐边上,瞧见里头缩着个影儿,便道:“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平大爷揪你出来,若你自己出来,尚有两分情面可讲,若让你平大爷出手,可要惊动爷的示下,挨一顿板子都算你的造化。”
  那人影儿听说要惊动爷,忙道:“哥是我,寿安。”说着话儿从里头钻了出来,平安皱了皱眉,左右看看,急忙扯着他几步从角门出去,到了自家院子,才放了他道:“这时候你在内宅里头做甚,莫不是想找死?”
  寿安目光闪了闪道:“没作甚,今儿从铺子里家来的早,想着去府里寻你,不想寻了一遭寻不见,便想从后头家来,倒不防走迷了路。”
  屋里秋竹听见声儿,举着灯出来,见是寿安遂跟平安道:“黑呼呼的你,哥俩不去屋里说话儿,在院里作甚,我灶上给你温着饭菜呢,你俩屋里炕上坐着,我去烫一壶酒,哥俩个边吃酒边说话儿岂不好,娘今儿身上不爽利,早早睡下了,看别吵着她。”
  哥俩儿这才进了屋,秋竹把灶上的菜端上来,又去拨开火炒了几个鸡蛋,给他哥俩添菜,平安道:“大晚上的,你别忙活了,也来吃一杯酒。”
  秋竹也不推辞,坐在平安边上,斟了一杯酒,端起一杯来敬个寿安,寿安急忙起身:“如何敢劳动嫂子。”
  秋竹笑道:“赶明儿等你娶了媳妇儿,也轮不上我伺候你了。”
  平安道:“娘前两儿不还说寻媒人给寿安说了个媳妇儿,是城外陈家村的,寿安去相看过的,如何,可中意?”
  平安不提还罢,这一提寿安想起那丫头来,真是饭都吃不下,生的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瞅着能顶自己俩,寿安去她家的时候,她正从地里头回来,好家伙,扛着一人高个筐,扎扎实实满满一筐草,那手脚跟两个大蒲扇一般呼呼的生风,哪里是个香软的丫头,分明一个黑大汉。
  寿安如何肯依,这会儿听见他哥问,不免扫了眼秋竹,暗道,他哥倒是有造化,娶了这么个俊媳妇,便自己没本事,如何非要娶那么个黑大汉家来,可见他娘实在的偏心。
  只他素来惧怕平安,自然不敢把这番话说出来,支支吾吾半日,应承过去,也不敢再留,起身便要去,平安见天色不早也不拦他,秋竹送他出去,寿安迈脚出去的时候 ,不防给门槛绊了一下,袖子里忽掉出个物件来。
  秋竹弯腰捡起来,还未底细看,已被寿安一把夺了过去:“嫂子,我先去了。”扭头便跑的没影儿了。
  虽匆忙,秋竹却也瞄见了些影儿,那荷包上竟是两个赤着身子的男女,不用瞧也知正干什么,不防寿安手里却有这样的东西,弄的秋竹满脸通红。
  进了屋来,平安瞧她脸色,便问:“莫不是着了风,怎脸红成这般?”
  秋竹白了他一眼道:“你兄弟的亲事快着些才是,再晚些,恐有大事出来。”平安问道:“甚大事?”
  秋竹与他说了刚那荷包之事,平安脸色沉下来道:“这小子如今越发大胆,今儿你道我在哪里遇上他的,他竟缩在内宅的围帐里头,鬼鬼祟祟,我还当是哪个小厮夜里不睡觉,出来私会相好的丫头呢,不想却是他。”
  秋竹道:“你不说我却忘了,这几日我在内宅里也撞上他几次,他只说铺子里没什么事,回来的早些,进来寻你,你这般说,莫不是他跟哪个丫头私下有了事,若真如此,可是祸事,爷惯来最厌小厮与丫头勾搭,当初你我,不是娘一意帮着说话儿,不定要怎样发落,如何成得了夫妻,这还是你跟我,寿安又怎有如此情面。”
  平安想起前几月的事,道,:“莫不是跟上房的小荷勾上了,这便如何是好?”
  秋竹道:“你莫慌,这事还不切实,便真与小荷勾上也还有回缓的余地。”却恨道:“那小淫,妇不定是听媒婆要买了她去给刘老头收房,惧怕刘家的恶婆娘,这才下手来勾寿安,如今之计,莫管那淫,妇,爽利的给寿安娶个媳妇儿进来,家里有了管束,府里不让他去,两下里隔开,过些日子还不丢开了。”
  两口子商量妥当,便收拾睡下,次日,平安先去了提刑所里交托了差事,跟爷告假家来,与她娘商量给寿安娶媳妇儿的事。
  他娘叹口气道:“你兄弟生就一个倔性子,又有你这么个本事的哥哥在前,外头人瞧着你的面儿,莫不奉承他,眼自然高起来,寻常丫头他如何瞧得上眼,比着你的例子呢,跟娘说要娶,便娶一个比他嫂子还标致的。”
  这番话把平安气了一个倒踉跄,平安一拍桌子道:“他跟我比,他凭什么跟我比,真凭他自己的本事,娶个天仙家来,我也不眼热,若他想给我招祸,我也依不得他,当我不知道,他定是瞧上了上房的小淫,妇,心心念念得那小淫,妇入捣呢,我丑话说在前头,爷惯来厌小厮与丫头勾搭,便当初我与秋竹,只是两下心里中意,不是娘遮掩,也不定如何呢,他若是想死,自己死远点儿,莫牵累了这一大家子人,明儿寻媒人来定下日子,就娶前儿那个,若他不依,娘跟他说,从今儿往后,莫说我是他哥,我也不认这个兄弟,免得哪天给他牵连的没了性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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