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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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渊巡视过最后一处营地,见士兵们行止有度、毫无违纪之处,心下快慰。他正准备回主营休息,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可是有马蹄声?”尉迟渊侧耳片刻,转头问自己的近卫。
  近卫面上一片茫然,尉迟渊也不去管他,径自往大营入口处走。果然没过多久,众人便见有数骑急往军营而来。
  此时夜已深了,何人何事这般十万火急的姿态?尉迟渊皱起眉头,凭借十数年的经验,他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来人手持尚方宝剑与首府宰相魏子谏的信物,声称身上带有宰相大人的密信,要亲自呈与尉迟将军。
  尉迟渊不敢怠慢,召集众将,请来人同进主营说话。
  待看过密信,众人面面相觑,却不知该作何反应。尉迟渊沉吟片刻,对手下将军道:“如果信上所言属实,太子殿下便已至危难之际,我等自当前去营救。”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倘若此事只是个别有用心的圈套,那私自调兵罪同谋反,只怕在场所有人都担当不起。
  帐中诸人自然明白这点,但宫中情势瞬息万变,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犹豫。
  终于,尉迟渊做了决定:“见尚方宝剑,如见皇帝亲临。既然使者有剑在手,自然能调动京郊大营的兵马。身为大周将军,自当遵从皇命行事——传令,擂鼓,集合!”
  深夜的京郊大营忽然鼓声雷动,已然入眠的众军士被惊醒。他们辨认出这是紧急情况才使用的鼓调,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抓起甲胄边穿边往帐外去。
  待鼓声渐熄,众将士便已在营中空地列队候命。
  “将军打算如何行事?”等待士兵集合的间隙,副将问尉迟渊。
  尉迟渊道:“城门此时定然已经紧闭,我等先派人制住守城的神策军,再直奔宫内。行动要快,否则一旦生变,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另外……派几名武艺高强的侍卫保护好信使大人。”
  副将明白他这是替众人留后路,于是连连点头,领兵出发,一路疾驰向长安城去。
  ****
  杨进的目光缓缓扫过各方人马,终于开口。
  “第一条大罪,弑父。神医孙靖以平民身份替父皇调养,每一张药方都经过太医院所有医正的验证并记录在案;父皇所患之症,乃丹毒侵体所致,进献丹药的道士,多年前是四哥府上的门客,那人已被缉捕归案,秘密关押在宫中。父皇驾崩前几日,四哥曾屏退左右,单独与父皇说了一会儿话,离开后父皇便吐血昏迷、再也没有醒来。这件事,李总管与那日当值的内侍宫女均可作为人证……”
  他言语简练,有理有据,声音中也没有太多情绪,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普通的案子。但越是如此,越显得他的话比杨禹手中那道孤立的手谕要令人信服得多。
  得知那道士竟然没死,而是被掩人耳目地关在皇宫内,杨禹终于相信杨进并不是虚言恐吓,他额上开始冒出汗水。
  但事情还没有完,杨进将他的罪行一件件细数,桩桩骇人听闻,在场不论神策军还是刚刚赶到的大臣们全部都惊呆了。
  “南疆叛乱久久未平,盖因背后有一名为‘穆逢生’的谋士兴风作浪。此人与突厥亦有联系,不仅曾暗中运送大量粮草物资给突厥人,甚至还勾结军中守城门的校尉,引狼入室……”
  杨进将证据一一道出,不少人终于恍然大悟,为何突厥进攻之始数座城池莫名其妙陷落。此时,许多人看向杨禹的眼神就有了几许变化。
  “巧的是,先前在二哥身边也有位谋士叫‘穆逢生’。这当然是个假名,实际上,穆逢生的真正身份是……”
  杨进还要继续说,杨禹的情绪抑制不住地激动了。他爆喝一声:“你给我闭嘴!这些不过是你居心叵测捏造出来陷害我的!”
  见他开始拿出无理取闹的泼态,杨进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杨禹:“我已是太子,代父皇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什么理由冒险做出这等忤逆之举?四哥的故事简直漏洞百出。更重要的是……”
  杨进在此处顿了顿,伸手入怀,掏出一枚小巧的羊脂玉印章,举起来让众人看个清楚:“父王的私印一直在我这里,不知四哥手上那份手谕上的印鉴又是从何而来?”
  此话一出,满庭哗然。
  杨禹还想反驳,奈何场面已然混乱堪,他竭力想重新掌控大局,但大势已去,不过是徒劳而已。
  他何时有过这等无力无望的情形,此时怒急攻心,浑身气血翻腾不已,耳边一跳一跳地响着,仿佛心脏也要从胸口破膛而出一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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