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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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局势紧张,自然不能让岳父大人等我太久,没等回大姊夫我就随爱人进房先干正事去了。
  「我只有两个要求。」一进门,泰山比着床沿要我坐,不多客套的直奔主题:「第一,阿进不能嫁出去。第二,阿进要有后代传范姓。」
  我用力的点头,我没当老婆是女人,我只想两人常相廝守,确实没想过要让老婆嫁给我。
  至于传承香火,这事在美国那时我俩就讨论过了,一点都不是问题。
  「传范姓的要有我这族的血缘,不能随便认养一个充数。」泰山严肃起来的模样,下巴绷得很紧。明明气氛不合适我却觉得很愉快,很想朝他微笑。
  因为有个很在乎我的男人,每当他生我气的的时候,反应也是这样的。
  「好。」我跪在床边,朝爱人的父亲磕头,叩谢他养育我爱人的亲恩,感激他成全我俩的恩情。
  我在跪爱人的父亲前,活着的只跪过我祖父与我父亲。答应他的条件后他也是我的父亲了,这样做我觉得很自然,毫无违和感。
  「还有,你写给我的,你要盖手印。」老人家看起来只有五十几,实际上快七十了,他看过的人情冷暖太多太多,没有直系后代巩固的关係,泰山不相信我对他儿子的爱能歷久弥新。
  我跪着挪动膝盖,到他面前按印泥,在他看不出喜怒的注视下,把我的两根大拇指的畚箕都印上我的<陈情表>。
  我在<陈情表>里面写了,我会珍惜范源进,一如他珍惜我。他与我是平等的。无论富有,还是贫穷,同甘共苦,不轻言离。
  「我-是-真-心-的。我-不-会-变。」不管泰山听不听得懂,我还是说了。
  「用说的没路用,我要用看的。」老人家撇下嘴角,眼眶红了,跟我爱人感动时一样的程序。
  我再也忍不住我的笑意,儘管这会使得我显得不庄重。
  「很快,会,抱、一、个,回来。」我举直手肘,做发誓状。
  泰山将视线移向我爱人,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老话一句:「命丑莫怨天,人是你自己选的,你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我爱人没有回话,而是跪下来也学我刚刚那样,对他爸磕了三个响头。
  这算拜过高堂了吧?我又不合时宜的低头偷笑,用肩膀去碰我爱人的。
  他没像我预料的那样,以无奈又宠溺的眼神回望我。当他偏头看我,泪水已经沿着鼻梁滚到他的下頷,眼里的还在争先恐后地冒。
  这样更像了,我傻傻地想,用袖子擦他脸的同时我觉得我真像去迎娶心上人的新郎官,我爱人则是拜别父母、准备上轿(车)的新娘子。
  事后回彰化,我提起这事爱人总没好气,说我肯定是残障的部位转移了,竟然在他爸面前笑得像个智障。
  子非鱼,属性是随和的水加静态的缸,焉知动态的鱼悠游其中有多快乐?我继续呵呵傻笑,人说天公疼憨人,傻人总能得傻福,得他相伴,我乐于当一辈子的傻人。
  (三十八)
  番外一:看见(范源进视角)
  (上)
  我生在初夏。
  那年的春天雨水不帮忙,家里前半年赖以维生的竹笋欠收,所以爸爸将我取名叫源进。
  源进。希望落雨成泉,泉涌为源,匯进山涧,流遍我家山头。
  我的双亲感情很好,是一对宅心仁厚的夫妻,对我身体上的天生缺陷深感遗憾,却从不表现在外。
  就算我前有三个姊姊,后添三个妹妹,父亲也不曾藉故怨过我不祥,母亲也没出口嫌弃过我,顶多就是去给个超准的神婆占米掛,知道我后边那三胎又是女的,爸爸会连着几晚喝酒后不回房、直接睡在厅头,母亲一大清早避开邻居去溪边洗衣服的时候边洗边哭,发洩几天后夫妻俩也就该怎么过活就怎么过活,也没给我妹妹们取名叫招弟、盼弟、迎弟……什么的,让她们从小被人笑话到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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