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 白色堡垒(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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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他说,那很好。隔天我发觉他在跟这里的医护人员滔滔不绝地说我的好话。
  我拥有了一次与医师面谈的机会。室友让我有点害怕,我忍不住跟医师反应。
  金框眼镜的医师埋着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他虽然待很久了,但没有危险性。」
  医师说。然后医师问我,有没有什么话想要说。我说我一直做梦,梦到死去的亲友。
  我本来祇想跟他谈谈萤火虫。然而一开口却停不住,我什么都说了,说了很久。
  最后我提到了堇,提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而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也提到那场火,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做,祇是回过神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医师专注地听着,偶尔点头。我感激他,感激他一句话也没有打断,耐心地聆听。
  说着那些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要嚎啕大哭了,所以我停了下来,手按着垂下的眼皮。
  医师给了我一包面纸。他说:你一直以来都太勉强自己了,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住院生活感觉很制式化,用餐、服药、会谈,一切都被严格规定。被动而且单调。
  神父看我回到房间,神情显得很高兴,你想告解了吗?他问。
  不是现在,我说。
  吃了药,我躺下去就睡了。
  半夜昏昏沉沉地醒过一次,神父拖了椅子坐在我床边。
  他把手指压在我的嘴唇上,眼睛闭着低声祈祷:我们的天父,愿祢的名受显扬,
  愿祢的国来临,愿祢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求祢宽恕我们的罪过,
  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阿们。
  「阿们。」我重复他的话语,虽然我一点信仰也没有。
  神父静静地望着我的脸。
  「跟亲人打电话报平安了吗?」他问。
  「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那么,有朋友能跟你说说话吗?」神父又问。
  我想了一会,忽然彰秀与立花的脸就浮现在眼前:「也许有。」
  「既然已经不用被绑着了,你可以打电话给他们报平安。」神父说。
  他大方地塞了一张电话卡到我手里---那是一张没办法使用的玩具电话卡。
  神父看起来很正常,他的眼神就像是个虔诚的教徒,有时候我会忘了,他和我一样,
  都是住在精神復健中心,为恢復健康而过日子的、灵魂内部有哪个地方坏掉了的人。
  我渐渐不再怕他了。
  每天都有到中庭放风的休息时间,在那里我老是坐在角落,听着广播的轻音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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