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波生澜各一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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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增正在议事,手下来报王校尉带着贵客前来。正想着这贵客是何人,谢启一撩门帘走了进来。
  看帘子被掀起来,屋内三人面面相觑,身后的王咸更是一脸惶恐。这位小爷,自己可拉不住。谁让人家是权臣近侍,授公府参军,自己只是个小小的校尉呢?
  谢启看到圆桌上围着的三人,也神色错愕。转而眉头紧皱,大步向前质问:“谢饶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郎君受伤了吗?!”
  谢饶听他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磕磕巴巴道:“你说什么?什么郎君受伤???”
  谢启看他神色深忧,知晓他不会诓骗自己。突然落下泪来,室内另外两人用无声的眼神交流着彼此的疑惑。
  谢饶听见谢启说道谢令殊胸中中箭,昏迷不醒。也不管所议何事,努力平复着心中的震荡,让王咸去门外守着。问着他这一路所见所为。
  谢启见了谢饶,便是兄弟团聚,心中一切不安尽可发泄。先从自己跟着谢溶被流民冲向城外,又救了两个庶民,到在百草谷中躲避。又因为看见萧法继的手下陆陆续续出现在建康周围,跟上他们。却看见谢令殊被不知名的刺客重伤…
  谢饶听了,顿时双手握拳。在听到他们引走追兵,陆宾然救下郎君的时候才又松懈。
  “真小郎殁了,郎主,郎主也……郎君水米不进很多日…前日里郎君突然开始饮水。”
  “早几日已经收到了武陵王的密函,郎君一直没有处理,前日留了手信,让我与武陵王会合……”
  谢饶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说道谢令殊与谢佑真的时候几度哽咽。在谢饶说出真小郎殁了时候,谢启一阵天旋地转,喃喃自语:“怎么如此,怎会如此……”两个好儿郎相对而泣。
  眼看这事情是谈不下去了,一旁的王增与另一参军也为这家的憾事感染,叫了热茶来安慰二人。
  眼看日暮,谢启整理好情绪,恨恨地说道:“我是没有看到伤了郎君的人,想来肯定也是萧法继主使…来日方长,必定要报此仇!”
  谢溶见谢启久久未归,与他们同来的人都是客气有礼。她领着赵武四处走动了下,发现所在位置是两山之间一处山谷。按照她曾看过的勘舆图,应是白鹭洲西南方。这处院落不大,但进来的时候发现里里外外都围着些军士。只是他们穿衣打扮不似盛京,这些兵士训练有素,眼看她二人来往也目不斜视。
  “小,小郎…”赵武到底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也曾与官兵有过对立冲突,在这里混身不自在。
  “啊?”谢溶正想着要不要找个人带她去寻谢启,后面突然围上来两个文官打扮的年轻郎君,开口便是:“小郎,这边请!”口音也不是江南音。
  看他们面容和善,又想这地方什么人没有,偏派了两个文书使官过来请人,想必是怕自己害怕。心中的警惕一下松了。
  谢溶于赵武跟着两个文书使官一路行过三进院门,她忍不住问道:“你们主人是何人?”
  “我等请小郎去见谢饶与谢启大人,别的小郎也莫要套我们的话,否则主上怪罪下来,我等是担不起的。”其中一位清瘦使官露齿一笑,慢下脚步走在了谢溶身边。
  “扑哧~”谢溶听他语调诙谐又无可奈何,开口便是引他们去见谢家的人,心中更为亲切,终于到了安全的地方。
  “我们谢饶大人也在这里?”她挑眉,自从自己出城,几经波折。虽然没有进城,但建康大火,白鹭洲都能看见,她岂会不知?整日提着一颗心祈祷,谢意与谢惟还小,千万不要被吓到,希望谢渔也好好的,不要再任性,又闹出什么不得了的篓子…
  六月的夜带着些许闷热,加之白日里下了一些小雨,空气中未蒸发的水汽燥的人心中不安。谢渔带着两个弟弟在谢源的院子里住着,郑夫人向来胆子不大,唯恐孩子们伤了一分,日夜都守在几个孩子的身边。
  “渔娘,渔娘你睡了吗?”谢源睁着眼睛,侧了身子看着谢渔。
  她怎么睡得着?小半月过去了,祖父沙场阵亡,父母尚无音讯,外间什么消息都传不进来,也不知道溶姊怎么样了。她悔啊!若是自己沉稳一些,也不至于让亲姊姊出去涉险。
  白日里,大伯母派来的女使给郑夫人报信。她蹑手蹑脚地躲在窗棂下听了个大概,知晓的如今那位朝野侧目的朱将军被人射杀,三兄在别院养伤,报信的人还说了别的话,她听不到自己父母的讯息,也没有溶姊的音信……
  眼泪滑过眼角,滴到了耳朵里面。她仰躺着不动,眼睛又眨了几下,呼吸间鼻息浓重。
  谢源听见这细微的动静,抱着她安慰:“一定会没事的,祖父英灵会护佑谢家的,叔父叔母都会没事的……”谢源不知道谢令殊重伤,谢渔也没有告诉她。
  两个小女郎在夜里讲起了女将军妇好执金戈跨铁马,讲起先贤女君邓绥明德极慧,相互鼓励打气……
  谢源睡眠深,入了梦也不易转醒。谢渔见她睡的深沉,悄悄起了身。从自己的小匣子里摸出一个素麻小袋,一拿起来叮叮当当一片响,她悄悄打开门,正准备迈出去……
  “女郎!”一个面生的丫鬟拦住了她,谢渔见她一身利落的练家子打扮,面孔也生,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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