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明(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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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齐诗允不太一样,对记者也有着一腔热血的陈家乐平时在报社里就讨喜多了,他长相白嫩清秀,谈吐幽默风趣,是很多女同事都喜欢调戏说笑的对象,自从跟齐诗允搭档后,他才第一次认识到女人的多样性。
  平时齐诗允在他眼里,就是个长相靓丽却又刻薄毒舌的工作狂。
  医院护工照料得还算不错,那张奶油小生的嫩脸消肿了许多,只是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入院后,只有他母亲来看望过几次,而且每次都是借口自己生意太忙略坐一下就离开。
  “喂,臭小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齐诗允在他打着石膏的左手上轻轻碰了一下,看似玩笑,却又心疼,这小子被打得鼻青脸肿都不肯把她说出来,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在那样的情况下去舍命相救?
  自那晚以后,雷耀扬再也没有出现过,齐诗允也信守承诺,没有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出一个字,就连母亲问起,她也闭口不谈。
  后来齐诗允还是不得已向报社申请了部门调换,新闻部主任虽然不舍,但念及她平时的敬业精神和特殊家庭情况,把她从忙得脚不沾地的新闻部调到相对轻松些的马经周刊。
  当她抱着自己的办公用品走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部门时,心底那种怅然若失实在难以言喻。
  自己的双肩包在那晚遗失了,唯一能联系她的BP机也不可能找回来,四年多的新闻记者时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堙灭在过去。
  没办法,一切不得不重新开始。
  赛马活动自开埠以来就在香港甚为蓬勃,马彩是香港唯一合法的博彩,规模盛大影响深远,大众普及度很高,已然成为了香港市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每逢赛马日,都吸引富豪巨贾、官宦人家、白领阶层、升斗市民,乃至五湖四海的各路过客都纷至沓来。一是来感受马场上疯狂热血的气氛,二来是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据说每三个香港人中就有一个是马迷,全香港的马迷不会少于两百万人,马经当然就因为狂热的马迷应运而生,几乎所有大型的报刊都会出版马经,有些马经会随主要中文报纸附送,作为该报纸的一部分,也有些马经是独立出版,迎合一些只需要赛马消息的读者需要。
  马经的销量与马评人的名气、及其所提供贴士的准绳度息息相关,港岛几份主要中文报纸的马经版,皆以着名马评人、练马师或骑师以作为招徕。
  大部分马经只会在赛事前一两天才出版,出版时间根据赛马日和马会发放消息的时间为准。
  经过一段时间专业培训,齐诗允也很快上手这份新工作。每周需要跑几次快活谷马场和沙田马场,记录马匹状态、赛事场次排位、赛前晨操、试闸、骑师马匹资料、赔率及一些马评人提供的贴士等。
  跑马地的快活谷马场她再熟悉不过,幼年时父亲也是赛马狂热爱好者,当时他也养过一匹黑色赛马,夺过两次冠军,只不过那时齐诗允不懂,也不感兴趣。
  方佩兰得知齐诗允调换了工作部门的消息,终于松了口气。
  作息规律,能按时上下班,不用24小时On Call,薪酬虽然没太大变化,但每周能休息两天,对方佩兰而言简直是太过完美的工作,只要齐诗允不在新闻部那种危险的岗位上,怎样都好。
  七月下旬,屯门揸Fit人大选在即,雷耀扬自那晚后就立即将生产好的第一批迷幻邮票悄悄流入市场,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将厂址搬迁到更偏僻的元朗。
  有时一想起齐诗允那夜狼狈不堪又看淡生死的高傲模样,雷耀扬心中怒火就抑制不住的想要爆发。
  这笔帐,他迟早要找她算清楚。
  傍晚时分,东英几个堂主一起聚在骆驼位于渣甸山的别墅内。
  骆驼平时没什么太大爱好,除了打打拳就是喝酒,且偏爱洋酒路易十三,雷耀扬、乌鸦和笑面虎每次来都要给他准备几瓶。
  几人酒饱饭足后坐在客厅内闲聊,笑面虎对骆驼极尽恭维的拍了一连串马屁,哄的骆驼喜笑颜开,乌鸦瘫坐红木沙发,一双长腿搭在玻璃几,津津有味的欣赏上个月结束的港姐竞选回放,时不时开两句黄腔调侃,引得众人大笑。
  雷耀扬并不参与他们的低俗话题,独自端坐于乌鸦对面翻看手中报纸,身上依旧是一身矜贵笔挺手工西装,斯文气质显然和另外几人格格不入。
  他来回翻了好几遍,确认自己看的是《明报》,却没在新闻版看到任何齐诗允所写的文章。自那晚后快两周时间,迷幻邮票已经在市场通行,期间也有不少社团械斗事件发生,报章上虽然都有报道,但文笔很显然比起之前「温和」了许多,且署名都不是她。
  就像是突然从报社消失了一样。
  最近他也没有再去过深水埗宵夜,只觉得心中窝着一团无名火无从发泄。
  她确实是没有报警,却叫来了民安队解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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