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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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氏集团情况不容乐观,加上最近被上面盯得紧,方鸣川那边也有升迁的打算,不敢太明目张胆跟他明面上有往来,就吊着人迟迟没有松口……”
  七月初,程氏被爆出了一系列负面新闻,前有财务作假,涉嫌非法竞争交易,后有内部高层涉嫌受贿,多重打击下,公司盈利情况大幅度下滑,资金链断裂,现金流短缺,致使几个项目被迫停止,其中的损失亏空可想而知巨大,据传,程亦怀背后还牵涉出了洗黑钱一案……
  为此,相关部门还成立了专项小组,对这事秘密开展调查,多重压力夹击,程亦怀想必已经焦头烂额,苦于寻求破解方法。
  江延笙深知这还不够,警方调查起来太麻烦,其中利益、人脉关系牵涉众广,况且时间线拉太长,程亦怀不可能会坐以待毙,而程亦怀在程家掌权二十多年,自有手段和笼络人心的本事,可不像程家其他那些个头脑简单一无是处的草包小辈一样。
  他既然要搞他,不让他后半辈子好过,便要做得彻彻底底,要他永无翻身之日,要他九泉之下愧对程家列祖列宗才罢休。
  落地窗外大片阳光倾洒进来,落在男人瘦削的面容和修长的身躯上,高挺的鼻梁,薄薄的眼皮微垂,此刻眸底覆盖着一层深不见底的阴翳,隐约翻滚着汹涌的风暴。
  过后,方鸣川的秘书打来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安排,可以见面,相谈市政工程那个项目的后续。
  江延笙思虑了下,让林晨安排时间和地点。
  ————
  一晚上没睡好,梦中总是回荡着那七零八落的细雨,时而又在那阵阵雷声中惊醒,意识也跟着在苦海浮沉中度过。
  温寻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红肿得不行,又想着要出门见人,不能太憔悴了,化了淡妆,打了点腮红,勉强提亮脸色。
  昨夜雨疏风骤,今日便天朗气清。
  温寻坐的江家的车到达城郊朝阳路北巷,这一片大多是晚清民国时期的小楼建筑,见证了历史流年,岁月蹉跎,尚且保存完好。
  雨后清新湿润的泥泞气息与淡淡的木槿花香融合,十分沁人心脾。
  这边都是小石板路,路面凹凸不平又窄,小心踏过几处水洼,树叶里的水珠偶然落进她的脖子里,带着一股丝丝缕缕的凉意。
  她绕过曲折的小巷,到了一栋两层多高的小楼,门口院子宽敞,青砖黑瓦,枝叶飘动,颇有几分雅致古韵之意。
  她摁了门铃后,有人来开门,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周鸿鹄的妻子许容。
  头上盘着发髻,穿着一身墨绿色翠竹刺绣旗袍,气质优雅娴静,笑意浅然。
  对方知道她要来,热情地说:“这么早来了?快进来。”
  她刚收拾完屋子,正准备出门买菜,知道温寻今天要来,出门前还跟她说让她中午留在这儿吃饭。
  温寻当然说好。
  说着头不经意往里探。
  许容指了指里面的方向,说:“你老师在书房。”
  门吱呀一声,惊扰了一室宁静。
  周鸿鹄鼻梁上架了副老花镜,彼时正在书桌上写书法。
  木质斗柜旁边摆放着一座立式的西洋钟,老旧录音机里此时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
  木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沉香,两扇木质雕花窗用挂钩钩住,薄雾后的天光穿过云层徐徐照进屋内,满室透亮。
  周鸿鹄这人除了爱好书法,还喜欢收藏古董,书房里摆放了不少瓷器字画,古玩各种小玩意儿。
  整个房间的装潢就是古香古色的。
  院子中央,掉了一地被夜雨敲落的白色残花,花香四溢,耳边还伴随着远处此起彼伏的鸟鸣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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