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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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兽无论大小壮弱,都身挂麻绳把它从土里往外拽。
  虫蚁盗空根须上的泥土,将它绵延千里的根系尽数掘出。
  直到它被吊在半空,从偏僻一隅隔山跨海的运到一座庞大的建筑上,它才晓得为什么人类要争夺那个金灿灿的高位。
  振臂一呼,一呼百应,大概就是如此。
  那天起它有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效忠的神。一个人类孤身住在这个建筑里的人类。
  它的神身边聚集了许许多多的禽鸟走兽,还有很多山中的精怪,好多它都叫不上名字,长得奇奇怪怪。或许它也是精怪中的一个吧?但它没有印象,因为年岁太久了,好多东西它都不记得了。
  它只是记得神的兄弟虐杀了神身边的一切活物,还妄图让神葬身于此。
  流血漂橹,冤魂丛生,神让整个帝国为它们陪了葬。
  亡灵徘徊在它的根系下,永世不得超生,他们的尸体成为了它的养料,白骨做尘化蓝色的花开满整座建筑这是神给他们的惩罚。
  又是千年它陪着神一起沉睡,风扬起的尘土将建筑掩盖,飞来的种子发芽生长,一波又一波的人慕名而来,却又葬身于此。
  直到一阵烈火将它焚起
  千年后世界变了样子,那些铁壳的东西和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的人类正筹划着如何毁掉它。
  烈火焚燃,常年困束亡灵的根系自发的化作血红的须,向他们席卷而去。
  咦?打头的一个年轻人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算了,神说要它放过这批人,它要照做。
  它累了,它只想好好的扎根泥土,做一棵树,默默无闻于天地。生长凋亡,周而复始。如此烈火焚燃,走的干干净净也好
  江昭心底有着一种莫名的悲哀,矗立在天地间千年的古木,承载过一众生民愿望祈求的古木,就这么毁在了他手里。
  他别无选择,从第二次下墓的时候他就意识到,那些血须或许是某种植物的根须。
  北山太大,阴面槐榆茂盛,阳面却只有一趟深谷,谷中半枯的祈福树屹立在还愿的铜线铁币上。
  整个阳面除了祈福树周围不长草木外,其他的地方都开满了蓝色的花。
  那是江昭在墓里见到的花,血须的另一种样子。这些花在北山随处可见,最开始和风声木住在北山的时候他还夸过这花漂亮。
  现在再想,呵,想都不敢想。北山就是个建在怪物身上的土堆,可以悄无声息的吞噬一个又一个生灵。
  江昭觉得但凡是树木,那就是怕火的。所以他在祈福树的周围倒了汽油,点燃了火圈。火被点燃,爆炸带来的火点燃了祈福树干枯的一部分。
  古木在烈火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刚开始他以为是祈福树成精了。后来当血须向他们席卷而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些惨叫是血须上的异变的尸首发出的。
  成千上万的尸体挂在如潮水般袭来的血须上,那些腐烂,干瘪或是残缺的尸体张开大嘴,尖厉青黑的牙齿外翻向他们咬来。
  当第一个到他面前的尸体被点燃轰碎的时候,狂乱的血须停了下来,慢慢的前后挥动。
  一群人紧张的看着遮天蔽日的血须。江昭却并不紧张,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直觉他并不会有事,它们不会伤害到他。他甚至还有心情去瞅那些尸首都是哪个朝代的人。
  果然,当血须再次接近他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就像是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一样。
  在他面前停了一会儿的血须翻卷着退去。宛如红色的海浪,自发的拔地而起沾染火焰,在青天白日里自焚。
  一股绝地逢生的希望感充斥了一群人的心脏,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带感。如果不是古树自愿,就凭他们这点儿装备这点人,根本就是石沉海底的结局,甚至连一个水花也溅不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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