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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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声父母比他们先到家,夜宵也捎上了他们的一份。
  今晚是凉面,荞麦面上淋香醋红油,配细细的花生碎,不知加了什么江母的独门酱料,闻起来比市售凉面还要诱人。在暖气充足的室内吃一小碗凉面,还有温凉的牛奶红豆沙,再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了。
  可惜再惬意也不过十五分钟,晚上还有复习任务在等着两个人大概是因为有所压力,这一次陈里予看起来也没什么胃口,为了照顾江声母亲的心情将将吃了半碗,便端着他那杯红豆沙回房间了。
  江声啊,江母看着他剩下的半碗凉面,有些担心,是我的错觉么这孩子这两天看起来,怎么有些憔悴了?
  何止有些,刚睡醒时候嘴唇白得毫无血色,眼下原本浅淡的青黑也深了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病初愈江声默默想着,不自觉叹了口气,咽下嘴里的面,压低声音道:考试有点儿紧张了吧,没事儿妈,我会照顾好他的。
  考试也不能熬坏了身体啊,本来身体就不好,再熬病了可怎么办,像你小时候唉,不说也罢。
  江声嗯了一声,暗自收拾情绪,刻意轻松道: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妈,还信不过我么我了解他,倔强得很,别人劝也劝不进去,考完试自然就好了。
  那行吧,你看着他点儿,有什么想吃的就和妈说,江母放下筷子,似乎想起什么来,沉默片刻,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话锋一转,不过啊,江声,一方面得照顾人家,另一方面,你也不能太影响自己的生活妈知道你心里有数,成绩都是其次的,但人一辈子只活一次,还是要慎重
  江声一怔,直觉母亲话里有话,抬头却只对上妇人如常关切又慈爱的眼神,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疑窦,扒了一大口凉面,放下筷子站起身,含含糊糊地说:妈我吃饱了,先回屋复习了考完一定洗碗!
  怎么了?
  今晚江声似乎有些奇怪,不知心里装了什么事,看他做题也会走神。陈里予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扯扯他的衣袖问道。
  江声一惊,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朝他笑了笑:没什么可能是吃多了,还没消化。
  怎么了,没什么社交活动间最大的骗局莫过于此,倘若真的无事发生,又怎么会有人问出这个问题来呢。只是陈里予惯常相信他,心有疑惑也只是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那你下次少吃点。
  还学会关心人了,就是关心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江声被这个念头逗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底略显沉重的心绪便轻松不少算了,事在人为,也不必杞人忧天。
  看到哪儿了?江声问。
  陈里予指指面前的生物题:这页看完就没有了。画之前还有时间的话,就再写一张数学
  话没说完先打了个哈欠放在平时是莫大的失态了,然而这一次他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只是低低地唔了一声,便把视线落回了习题册上。
  江声伸手摸摸他的头,温声道:那我就先去复习了,有问题叫我,嗯?
  陈里予颔首,微凉的发丝就顺着动势蹭过他的手心,有些痒。江声上瘾似的又多揉两下,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转身去写自己的试卷了。
  他其实没有太多复习任务,也并不太把一次模拟联考看作意义非凡的检测,依旧按部就班地依照计划复习计划也模模糊糊,当天看什么全凭心情,认识陈里予之后就变成了补习什么就顺便学什么,譬如今天他的补习对象要看生物错题,他便也跟着复习生物,聊作陪伴。
  写着写着却感觉有些不对太安静了。以往即使陈里予自己安静,也难免发出些纸页翻动的声音,更何况每隔十几分钟还会凑过来,猫似的蹭一蹭他。
  然而今天过了几个十几分钟,四周却依然格外沉寂,好像这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江声察觉奇怪,疑惑地转头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的小猫趴在桌面上,半张脸藏进臂弯,依旧睡着了。
  手里还握着笔,笔尖下一道蜿蜒的痕迹,看来睡着前还有所挣扎。江声不禁轻轻笑出了声,好笑之余又觉得心疼,轻手轻脚地拿过外套盖在人肩上,顺势摸了摸他白净的侧脸。
  心上人的睡颜实在很好看,映着一方台灯光,愈发白皙漂亮,额发有些长了,散落下来敛住眉眼,连带着鼻梁轮廓也变得柔和不少,某种近于安谧的乖巧就从随着呼吸略略颤动的眼睫间流溢而出,像一件于展柜灯光下沉睡的艺术品,黎明将至,堪堪欲醒。
  还会不清不楚地蹭蹭他手背,发出细微的、猫似的餍足气音。
  心口像被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充满,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江声轻手轻脚地俯下身去,在少年耳廓间落下一吻,又轻手轻脚地离开。
  他舍不得叫醒陈里予,很想自作主张地让人休息一晚,只是趴在桌上对脊椎无益,睡也睡不安稳于是思索片刻,想出个折中之计来,把右手手臂摊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将陈里予挪近些许,让人枕着他的手睡。
  用左手翻书圈划的动作有些别扭,胳膊伸得久了也有些麻不过和听到对方愈发安稳的呼吸声比起来,这些小小的不适也就不算什么了。
  等他复习完生物又顺手写完两道数学题,将将零点过半,陈里予才有醒来的趋势,似乎又陷进什么梦魇里,皱着眉低吟出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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