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世界是一条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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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外面开始飘起绵绵细雨,天空乌云密布,空气湿热且压抑,好在群山被雨水洗涤的苍翠欲滴,能稍稍缓解几分人心上的沉重。
  护送谈判代表的特战队已经开始集结登车,陈槐安站在军营外的一处缓坡上,望着不远处的滚滚河水说:“我其实一直都不喜欢禅钦。”
  大卫的轮椅就在他身旁,后面冰冷的阿火打着伞为他遮雨。
  “别忘了,你的事业都在禅钦,也是我们禅钦给了你那么多美丽的女人。”
  陈槐安摇头:“这是一片充满混乱的土地,也就意味着会有很多机会。
  如果我没有离开华夏,估计现在撑死才刚刚开始创业,到处对人点头哈腰,为了五斗米舍弃尊严。”
  “但你依然更喜欢华夏。”
  “对,因为在那里我可以睡得安稳。不像现在,总要人抱着才能睡着,像个孩子,越活越回去了。”
  大卫拍了下轮椅扶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那条河,“人要成功,必须付出代价。想要的越多,代价就越沉重。老天爷很公平,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这些不是我想要的。曾几何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小富即安,养活老婆孩子,不愁吃喝。
  你能想象吗?我亲手杀第一个人的时候,连只鸡都还没有杀过。”
  大卫沉默,良久幽幽一叹:“你们华夏有一位作家我很喜欢,他在书里说过一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世界就像那条河,不宽,但水深且急,我们每个人都在其中浮沉,无法后退,也不能逃脱,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所能做的,只有在被迫随波逐流的同时,努力踩着他人,把口鼻探出水面,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前方的每一块礁石,对于我们而言既是危险也是机遇。要么撞个头破血流粉身碎骨,要么爬上去,脱离苦海,傲视水中众生。
  没有别的路可选。”
  陈槐安想了想,微笑:“你的这个比喻很形象,听得我都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掉进了河里,再不赶紧蹬腿踩水,就要淹死了。”
  “不是踩水,而是踩人。”
  说完,大卫就示意阿火推着他向缓坡下走去,“不送你了,等你回来再请你喝酒。”
  陈槐安没有回答,而是掏出两根烟叼在嘴里,同时点燃,然后蹲下身将其中一支插在了土里,仿佛在祭奠什么。
  一根烟抽完,他接过身后李美丽拿着的雨伞,让她和宋如梦一左一右挽住自己的胳膊,有说有笑的下了缓坡。
  谈判车队启动,沿着河岸公路向群山深处驶去。
  之前陈槐安与大卫远望的那条河就是禅钦邦和澉邦的界河。
  正如大卫的比喻一样,这条河很窄,只有三十多米宽,但水流湍急,无数漩涡和波浪都昭示着它的下方暗礁密布,普通人掉下去,就算会游泳,没有十分的运气也很难活得下来。
  驻区军营距离边界直线距离大概五十公里,但山路蜿蜒,实际路程不下一百。
  四辆军用越野和三辆运兵车组成的车队沿着奔腾的河水一路前行,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可以在望远镜中看到两邦之间的界桥了。
  谈判地点就在界桥的中心。
  最后这段路是一条很险的挂山路,一侧是悬崖峭壁,另一侧就是与公路高低落差有十几米的汹急河水。
  从战略角度上来看,这里易守难攻,但同样也意味着,一旦遇到危险,想要调头逃跑,也难如登天。
  距离界桥越来越近了,已经肉眼可见澉邦那一方驻守的士兵,车队依然不疾不徐的缓缓前行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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