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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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满屋子都寂静了
  师傅压低了声音跟他说:“小喜子,别打听了。”
  又将他拉出了房间,领到墙角,才道:“是孙丞相被流放的旨意。”
  小喜子不敢相信,太子入狱后不到半个月,他的舅父孙丞相竟然被流放了。莫非太子一党,当真要折在那个阉人手里。
  旨意很快传遍了皇都大街小巷。自然也传到了诏狱之中。
  整个皇城一夕之间风云变幻。
  丞相孙严钦拖着一家老小坐在囚车里被运出皇都的时候,楚歇正站在城楼上俯瞰着那一队远去的车马,眼里悲喜莫辨。
  那一天夜里皇城里下了极冷的冬雨。带着雪子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
  冷宫里,江晏迟摸着娘亲越来越发烫的身子,将院子里挖来的草药揉成一团往她嘴里塞:“阿娘,阿娘……吃下去。”
  “这是我跟外头人要来的炭,烧起来就不冷了,阿娘,你烤烤火吧。”他扶着娘亲坐起来,温声劝着。
  “阿娘……阿娘只怕是不行了。”段瑟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阿予,对不起,这一世是阿娘拖累了你。”
  江晏迟神色依旧温和,只温和地哄着她:“别说这些话,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
  “不成了,不成了……”
  江晏迟放下娘亲,看了一眼外头冰冷的夜色,合身冲进雨里,拍打着冷宫的门道:“公公,是公公在外头吗……求求您了,我阿娘快病死了,施舍我们一碗药吧……”
  那声音像是一只弱小的幼兽在低低地嘶鸣,可怜到了极致。
  可外头并不是前几日当差的小喜子。
  而是向来喜欢打压他们母子的老太监。分到个雨夜看守冷宫已经是让他觉得无比倒霉,如今还听到里头说人要死了,更觉得惹了一身晦气。
  “死了就死了!死了还干净!”
  老太监往地上啐了一口,“那贱女人早该死了,也惹不得我在这受这罪。要死就快死!”
  “公公,大人……赵大人,求您了……”
  江晏迟红着眼睛,伸出一只手拽着老太监的衣袖,却被他狠狠甩开:“你也是个下贱胚子,还不放开咱家。小贱种。”
  尖酸刻薄的话一句一句传入耳中。
  这样的话他已经听了十三年。
  江晏迟收回了手,看着锁门十三年从未打开过的这条长长的铁链,又看到那太监腰侧佩的短刀。
  声音依旧是柔柔地:“赵大人,求您了……给我送点药进来罢。就当可怜可怜我们……”
  “我呸。去去去,要死就跟你娘一块死了,明天早上我来埋人。”
  伸得长长的手再一次拽住那人衣袖,这次,老太监顺手抄起一旁的枯枝往那手上狠命抽了两下:“滚开!”
  惊得那孩子立刻收回手,再不敢伸出来。
  守夜到了后半夜,有了些困意。他靠着大门听着檐前落下的雨声睡了过去。
  檐下蛛网上的飞蛾已经被蜘蛛啃噬殆尽,只剩下一对漂亮的翅膀挂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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