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弦(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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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电光石火,燕洛意识到自己失言,猛地撇开了眼。
  他心口惊跳,暗想道:这楚言好生狡猾,竟叫身中剧毒的墨刃来诈他,若非自己反应得快……
  他还没来得及在脑中想完这句话。
  下一个瞬间,燕洛听见尖利的离弦破风之声。
  他听见鹰群受惊振翅,齐齐高鸣。
  他听见……
  ——哧!
  利矢贯穿了白华的脖颈。
  光阴与流云似乎凝固在这一刻。
  旗杆之上,白华的脖颈竟然是仰着的,他仿佛是释然了,坦然迎接这一场死亡。
  又仿佛是回到了孩提时代,坐在巫咸教的毒虫窟里,那个白衣孩子静静仰望天光,等待着一场与什么人的相遇。
  几息之后,血色氤开。白华缓慢地垂下了脸,停止挣扎的四肢摇曳在半空。
  痛苦之色从他的眉间解脱而去,那仅存的一只眼睛失去了光泽,瞳孔散大……他死了。
  他死了。
  燕洛在心内对自己重复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不真实。日光仍在薄薄地洒落,微风仍然在吹,树叶的影子仍然在婆娑摇动。
  云在流,时光在走。入秋了,很快又是冬天,冬天将会落雪,茫茫的一片。
  但白华却死了。
  对面,墨刃驾马来到了楚言身旁。侍卫丢掉长弓,翻身就跪:“墨刃大罪,请主上赐——”
  楚言却一把将他拉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殿主的眼角有些薄红,唇角却是强撑着笑的:“阿刃是自知时日不长,所以索性想吓死孤,权当殉情罢?”
  ……他分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也知道了墨刃为何做出这种事。
  楚言狠狠掐了一把墨刃苍白的脸:“你……你可真敢呐墨侍卫!就你如今这身子,骑马挽弓跑山路?嗯?”
  “你叫孤说你什么好,一条白华的残命,值当你这样?”
  墨刃垂着眼,苍白手指攥着殿主的衣袖。
  他哑声道:“主上,和属下一起归殿吧。阿刃想喝梨花酒了。”
  楚言蓦地闭嘴了。
  他将墨刃揽在怀里,珍重地吻了一下侍卫的唇,随后长长地叹息一声,哽咽道:“……罢了,罢了。”
  燕洛定定地看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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