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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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安太后一骨碌从炕上坐了起来,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这般有失体面,又靠了回去,眼睛却紧盯着落纱罩的方向,在那道修长的黄色身影走进来时,又迅速垂下。
  “芍药啊,哀家怎么有些头疼……”她扶着额头假意道。
  宫女芍药忙做出上前查看之态,在看到赵柯走进来后,又匆忙跪了下来。
  众人一一问了安,赵柯在椅子上坐下。
  “母后可是凤体有所不适?”
  昭安太后煞有其事道:“可不是,也不知怎么,哀家今日竟感觉有些头疼。不过这是老病根,就是当年在永和宫落下的,哀家都习惯了,皇帝不用担忧。”
  赵柯嘴角噙着笑,扶着膝的手却微微收紧。
  他和昭安太后是母子,再明白不过她的性格,当年他们母子寄居在永和宫方贵妃的宫里时,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尤其是母后,为了护着他,六月酷暑天罚过跪,三九寒冬下过水,就为给了方贵妃找一根簪子,哪怕如今成了太后,身子也不算康健。
  就是因为彼此都知道这些,所以她每次做错了事,就会故意提这些陈年往事,皆是为了提醒他当年。
  赵柯对亲娘也发不了怒,可——
  “母后,问玉刚死,母后皇太后抱恙在身,这种时候您在慈宁宫大摆宫宴,落在朝臣眼里成什么了?”赵柯微笑着,还是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昭安太后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转瞬又勉强撑起笑:“解阉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不是他作恶多端,眷权不放,阉党猖狂霸道,残害朝臣,以至于激得朝臣激愤,皇帝何至于下旨肃清阉党?!
  “他死是他该死,昭圣若是明理,就不该为此事责怪皇帝,又是伤怀卧病,又是闭门不出,这落在朝臣眼里,又成什么了?”
  昭安太后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可再大的道理都敌不过母子二人能有今时今日,离不开昭圣太后的恩慈。
  哪怕是所谓解阉,也就是曾经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解问玉,当年对赵柯也不是没有恩情。
  虽然这恩情都是碍于昭圣太后的面子。
  如今昭圣太后抱病在身,明理之人就算不关怀备至、事必躬亲,也不该大摆宫宴用以取乐。
  尤其两宫太后不睦,这两年宫里宫外的人多多少少都能看出些来,闹出去不是惹人笑话。
  赵柯依旧微笑着:“母后说的是。既然母后头风病犯了,朕这就让人去请了太医来为母后诊治,这些日子母后就不要出宫门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
  昭安太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抖着手指指着他:“你竟敢禁你母后的足?”
  赵柯微微欠身,轻声细语道:“儿子又怎敢禁母后的足,不过是冬寒将至,儿子怕母后旧病复发,体恤母后罢了……”
  “你这还不是禁哀家的足!”
  昭安太后气得浑身发抖,芍药忙去扶住了她。
  “哀家真是白生了你一场,你怎么不想想当年在永和宫……是,母后是没本事,出身低下,也不得先帝宠爱,不如宁寿宫太后出身高贵,可你……”
  昭安太后又在哭诉当年如何如何,赵柯却感觉两鬓一阵阵跳疼,又听她提宁寿宫太后,更是让他一股无名火在心中烧。
  他转过身又回身,单手负于身后,食指不停地搓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没有再去看昭安太后,而是看着其他人。
  “好好侍候太后,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朕为你们是问。”
  无一人敢抬头直视圣颜,俱是伏地应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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