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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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架吵到互相揭短没意思极了,也车轱辘极了,偏偏正常的夫妻磨合里,这是永远避不开的逻辑死局。
  就像梁昭昨天自省的,是个人都有占有欲、排他性,都想争取平等。
  她房里禁烟,顾岐安就把火机捏在手里玩,火苗时亮时灭。他近距离审视面前的人,“你凭什么认为和活人朝夕共处、抬头不见低头见,会比接济一个死人的老母亲杀伤力浅?梁昭,得多草包的丈夫才能咽下这口气?”
  梁昭短暂理亏,血条又立即回蓝,“可我没想着瞒你呀!”
  “所以,不是三十那天我听到你那通电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坏就坏在这里。见光死死到一起了。
  类比一下,仿佛她前脚才捉完他的奸,后脚又被他发现“红杏出墙”。五十步笑百步。
  梁昭一时百喙莫辩,“廿九那晚,我和濮素看完电影,回家后原本想和你说的。”
  这点顾岐安倒是记得,记得那夜她在书房门口的欲语还休,又如何?“后来为什么没说?”
  “……”
  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地各坐一处,嘴里起草着什么,心上厘清着什么。
  到底多了四岁,也是自小随他那一对世故父母周旋人心的人,很轻易就拿住了梁昭的短,要她冷静想想,即便你有意沟通,但终究也是未遂。
  而未遂的原因是什么?
  “是否你自己也清楚,捅破了,无论对方包容与否,都会威胁到婚姻?”本质上,他们初衷相同。
  而人在情绪化的时候,理智占下风,往往不关心初衷,只揪着后果不放。主观只看见错误,不容任何解释的余地。
  然而,再不容诛的罪责比如杀人越货都尚有辩护人权。
  更何况婚姻里,沟通、磨合,是不可或缺的基本。
  顾岐安任由她把老相簿抽走,同秀禾服一并放进衣柜,身子也坐开好远,下意识地,状似想和他择干净。他还是慢条斯理的口吻,“说实话我没有必要瞒着你。”
  梁昭眼前结起一层蒙蒙的壳,没说话。
  “你爱我吗?”
  “什么?”徒然,她鼻子又是一酸,怕耳朵坏了般地看他。
  “我们又是因为什么结婚的?”
  答案肯定不是爱,乃至于,连最起码的感情都没。
  反倒像是基于他们多年来的交情基础,为了互利共赢,才达成的同盟式婚姻。只不过区别于传统的契约联姻,不是奔着合拢生意或钱财去的。
  梁昭这才有所动摇,拿不准自己如此生气甚至嫉妒,是否蛮不讲理了。
  顾岐安面上严肃。手里捉着一支未燃的烟,对半折断,又捏进手心,烟丝簌簌落地,像来不及握紧的流沙,“当初决定向你求婚,一则是我本就有愧于你,以及那个无缘谋面的孩子。其实梁昭,它没了,不光你受打击折磨,我也很挫败,怪自己疏忽大意,不仅折损了一条生命还伤害了你;
  二则,你能明白吗?你手术结束住进icu那阵子,我每晚都噩梦难休,回回上班查房前也必须头一个去看看你,生怕你有什么闪失。车祸这东西有多可怕,我五年之前就领教过一回了。”
  “就在来找你的前一晚,”他垂眸,“我还失败了一场手术。患者才五岁半。”
  原本作为医者,他压根不该在生死上这么偏执。这在医院里太过稀松平常,且他们受教育阶段,就有无数个从业经验人说过,你们来当医生,第一要义是别把自己看得多高大上、多能耐。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在安慰”,这才是他们,见惯生死慈悲亦冷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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