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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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不睬他的某人终于转来目光,额发被雾气沾湿了,衬得他瞳仁黑且暗,神色也冷峻,“这位怎么称呼?”
  看着傅,话却是在问梁昭。
  她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傅先生,不好意思,这是我先生,姓顾。”
  傅一如雷劈般愕然,随即好涵养地递手,“抱歉抱歉,失敬失敬。”其实人家也未必对梁昭有什么居心,只是爱美心人皆有之。何况他父亲同梁女士的关系,提前为结亲预热罢了。
  但傅先生好歹是社会人,察言观色间,就料定来人误会了。
  他赶忙择干净,“是这样的顾先生。我陪家父来给梁姨拜年……”
  顾岐安不假思索,“好的,新年快乐。”
  “……”
  傅先生还想找补什么,顾已经单方拒听,扭头让梁昭上车,“我送二位回去。”
  梁昭不依,“我们抄小道两分钟就到,开车还要绕一大圈。”说罢兀自转身进了里巷。傅先生左顾右盼,终究难为情地上了车。
  车上,顾岐安才算听闻了父子来梁家的前情。
  两人互换见面烟。这傅先生是个免提话筒嘴,自来熟,点了烟就诉苦,“顾先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这事很叫傅某焦头烂额啊,家父毕竟也那么大岁数了,他由衷喜欢人家,年老了搭个伙也无可厚非。关键吧,就是梁姨的态度一直打太极似的……”
  黄昏恋说着浪漫,实则比年轻人婚恋麻烦多了。
  一没有热恋期的巩固,二没有性的基础。还要合并两家子女债。
  好在两边都是独生子女。不过傅先生至今三十有二未成家,他琢磨,大概这也是梁姨顾虑的点吧。
  顾岐安向来排斥交浅言深,就没怎么搭腔。傅先生给的烟被他搁在了中控台上,窗子也开了。显然有人讨厌在车里乌糟烟气。
  或者,他自己乌糟可以,别人免谈。
  傅先生单口相声般地唠叨了好多,最后划重点,“当然啦,最难过的坎还是梁姨故去的前夫。”
  他说从前从未领教过红白玫瑰的现实例子,以为只存在小说电影里。这下才见识到了,世上当真有人念初念旧,念到不肯开始新生活。
  抑或是,“死人的力量就那么大嘛?因为他/她永恒定格在了最美好、也最意难平的一刻,所以应了《白马啸西风》里那句,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不喜欢。”
  话将将说完,顾岐安一个急刹车,傅先生惯性地往前栽跌。只听驾车人冷淡疏离地说,“到了,傅先生。”
  好吧。客人不无局促地摸摸鼻子,开门下车。他打心里觉得这人、这对夫妻未免太低气压了,绕到车头说等顾岐安一道吧,车里人又扑克脸,
  “您先进去罢。”
  *
  事实顾岐安也并非故意拿乔。
  他找地方停车去了,顺便取钱、买红包封和补品。来得太赶毫无准备,正月里女婿上门,总不能两手空空。这是规矩也是做人的本分。
  万事俱备,人甫到门口要敲门,就听里间好大的谈笑声。继而,梁女士来开门了,气氛就肉眼可见地沉下去。
  顾岐安很周到地问好,外婆在沙发上眯眼判断,“哎呀,是小顾呀!”
  老傅父子相继回礼。此外就再没人搭理他了。
  人本质双标。前脚梁瑛还头头是道地同父子俩念叨谭主任怎么个好、她怎么个想他呢,眼前看到姑爷,又代入了梁昭的不平衡不如意。一板脸阴阳他,“看着门牌号还是看着人找来的?难为你还有心思念着我姑娘,知道这是她娘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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