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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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早上地,她一脸起床气穷相,实在不雅,活像个蓬头青面的梅超风;相比他就清爽多了,腊月里才铲短的发型,额发熨帖在脸上,徒增减龄感。此情此景,莫名梁昭觉得她是女鬼狐,而他是白面书生;紧接着又想起《阅微草堂笔记》里,有个女鬼说自己:
  一百余年,心如古井,一旦乃为荡子所动乎?
  转念,梁昭就被某人捏住了鼻子。
  他捏是真真用力,人躺平着看她,颓唐又迷离。
  “松手呀!”梁昭也不是撒娇,就是上海土著,说话难免带呀。尤其生气的时候,更有恋爱里女儿家的俏皮。
  “我压你一只手,还你一只手。暂时扯平了。”
  “神经病。谁要这么个扯平法?”明明两边都在辖制她。
  两厢一时争执不下。梁昭忽而才察觉,这人眼神不对劲,低头一看,啊,她睡裙领口都喇喇泄光了!
  一眼望到底,白净皮肤和……
  梁昭即刻卖力挣出来,抄起自己的枕头,扪到他脸上,“一起床就发/情,你个臭流氓。”
  “臭流氓”由着她私刑制裁,几个回合,才懒懒抬起手轻而易举揭开枕头,同时一翻身带着她仰倒,“你未免有点过了吧,不知道男人早起会有什么生理反应吗?不发/情,你不如嫁个太监!嗯?”
  说着,俯视角度地禁锢梁昭,手去挠她痒。梁昭委实消受无能,她好怕痒,是那种做鱼疗会活活痒死的体质。她不行了,翻来滚去地求他,“放过我放过我!”
  “你叫我放我就放,那我不一点面子没有?”
  二人打闹间,一室晨光莫名恬静。梁昭痒到笑不动了,最后实在没法,美人计地双手勾住他脖子,再别顾岐安的脸朝自己,五官相对,“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饶我?”
  说罢就……………她本能红了脸,在顾岐安愈发幽深的目光里,意思性地凑近他,呼吸交缠里,战栗地衔吻他下唇,“这样行了吧!”
  可惜伤敌一千从来也要自损八百。眼见着顾岐安眼里微妙的变化,下一刻,蓄到阈值的劲头就崩坏了,他用虎口钳她下颌,不叫她如愿而逃,“这样行了吧?梁昭,你把我当唐僧还是柳下惠?”
  “都不是……”
  长发散披在床上的人,也难得娇气嘴脸,面红,双眼湿漉漉地,来和一个色胆上的男人谈判,“真的别。顾岐安,我今天不是安全期。”
  末尾三个字,无端诛了两颗心。
  是的。在一切怀孕与孩子相关的话题上,因为那场车祸,他们都小心翼翼、警钟长鸣。都说人命关天,“关天”二字可见责任之重。否则,顾岐安不至于引咎般地娶她,梁昭也不会这么久还恐性,恐孕。
  相信他们彼此也门清,这种荒唐,无则加勉,有,也最多只能一次。再来一遍无准备受孕,就不像之前那么简单了,会涉及夫妻名义和情分,会瓜葛两边家人。
  以及,其实梁昭有设想过,倘若她真能和顾岐安走到最后,真能在身心上接受他,
  她才会考虑是否要孩子。
  一对合格的父母,合该在爱里迎接新生命。
  而不是有天等他/她长大了,来问自己当初怎么出生的,问得你哑口无言。
  不合时宜的话像场阵雨,扑杀了燎原的火。
  “妈的。”顾岐安忍不住爆粗了,松手挺身退坐到床头,放过了她。梁昭收拾着衣襟爬起来,看他,也看他郎当的睡衣领子,乱糟糟歪斜在身上。
  如同他此刻的脾气,皱成一团,差到爆!
  *
  二人真正起床、洗漱、早餐停当,一抬头,石英钟上都九点半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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