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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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求求你了,孩子不能出事,医生,求求你再想想办法。”
  医生按了按鼻头,“能想的办法我们都会想,明天等我们主治医生来了,我们再组织个专家会审,到时候看看有没有转机,你们家属的心情我理解,现在你们先去办理住院手续,顺便把医药费交一下。”
  陈拓什么都没带,倒是杨妮儿,口袋里揣了有钱包,她跟着护士去缴费处交钱,陈拓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陈文殊被插了呼吸机,人在重症监护室里,看不到,护士嘱咐陈拓,每天下午三点可以过来隔着窗玻璃看一眼,陈拓应下,人还发着懵,护士又递过来一堆化验单。
  “这是陈文殊的化验结果,医院电脑里留存了有一份,这份原件,你们家属保管好。”
  陈拓接过来,随手翻了翻,本来只是无意识的行为,忽然在看到血液化验单那一张时,骤然停滞。
  化验单是半张a4纸大小,上面一堆数字,血小板,球蛋白,胆红素之类的数据,被一一罗列,陈拓的注意力落在最后一行,那里赫然写着,陈文殊的血型,ab型。
  陈拓清楚知道自己是o型血,当年他回陈家认祖归宗,除了要验dna,其他五花八门的体检做完了全套,他记得明明白白,陈高鹏是o型血,陈建民和陈建词,统统都是o型血,所以当老爷子拿到他的化验单的时候,舒心一笑,说了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他一个o型血的父亲,怎么可能生出一个ab血型的孩子?
  剧烈的轰鸣声在脑中和耳边同时炸响,陈拓踉跄了几步,扶着墙靠坐在身后的长椅上。
  ………………
  杨妮儿刷卡交了费,卡里的钱是去年被陈建民扫地出门时收得两万块,她心疼的厉害,按密码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那是她拿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换得。
  这般无妄之灾,她不知该说什么,或许她上辈子杀过人放过火,所以这辈子罚她这样来偿还。
  杨妮儿交了钱,拿了收款凭证,本想着进去把单据交给陈拓,可陈拓那样黑沉的一张脸,她又生了胆怯。
  杨妮儿弓着背,两只手插在裤袋里,从医院大门出去,往南走了百来米,心里空荡荡茫茫然,右手边是护城河,晚霞染红了河水,天地共一色,河边的护栏还是五六十年代的产物,十来米就是一个墩子,上面盘了只深褐色的狮子,姿态各异。
  杨妮儿对这景色视而不见,她低着头走路,眼泪一滴滴落下,砸在沙砾地上,湿润了泥土。
  身边缓缓跟上来一辆小汽车,不疾不徐,跟在杨妮儿身边慢慢移动,杨妮儿此刻再多的情绪再迟钝的反应,终于也发现了这辆车的存在。
  她转头看了眼,驾驶座上是陈拓,不过才分开十来分钟,他却似乎换了个模样,人颓得没了样子,头发湿漉漉的,眼睛凹陷。
  杨妮儿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侧着身子,满脸焦灼,“是不是孩子情况不好?”
  陈拓动了动嘴角,勉力却发不出声音,半晌才费力开口,“把安全带系好。”
  杨妮儿摸不着情况,只得照做,陈拓踩下油门,汽车风驰电掣而去,两边的背景在车窗边快速倒退,护城河,市中心,老旧的建筑,新造的小区,一一在视线里略过,车窗开了一半,风灌进来,将杨妮儿的头发吹乱,她伸手将头发拨去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陈拓淡淡扫过来一眼,视线在她肿胀的食指和中指上停留,那里已经乌黑一片,深深的两排牙印,嵌着血丝。
  他叹口气,将汽车停在一家药房门口,下车前还不忘锁了车门,杨妮儿心中冷笑,难不成她真成了他的罪人,生怕她跑了?
  不过两三分钟,陈拓从药房出来,手里拿了紫药水和纱布棉签,他坐进车里,示意杨妮儿把手指给他,杨妮儿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一切照办。
  陈拓给杨妮儿的手指上药,之后又拿纱布包裹,他从小到大,没做过这些事,纱布包得凌乱难看,杨妮儿十分嫌弃,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陈拓犹自低着头,将纱布一圈圈缠绕在杨妮儿的手指上,车厢里安静静谧,有什么东西在暗暗涌动。
  终是缠得差不多,陈拓将两端打结,他眼神专注,忽然开口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很坏的人?”
  杨妮儿苦笑,“没有啊。”
  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问这种话,其实她还有很多问号,陈文殊现在生死未仆,独自一人躺在加护病房里,他为什么却会出现在这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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