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替罪羊之死(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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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不过三,你要是再玩我,我把你扔到海里喂鱼。”灵妖语口气冰冷,绿树吓得浑身颤抖,再次将嘴里的沙子掏出来,老老实实地说:“我是叶绿绮的大哥叶绿树。”
  灵妖语发出一声冷笑说:“手足相残,好玩。”
  绿树继续说:“绿绮是不知羞耻的女人,我没有这种妹妹,不杀掉她我对不起我们的爹娘。四年前,她和宾久利两人从家里面私逃出来,四年后,我好不容易打探到他们羁留上海,本想着把她接回家。谁知我完全错了,绿绮已经不再是那个清纯可爱的绿绮,她完全变了,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她穿着暴露,整天出现在舞厅里卖笑卖肉,我暗地里跟着她,发现她太不知羞耻了,和多个男人也有染。上海滩真是个大染缸,五颜六色,笑死人了,呵呵,呵呵……”
  “你因此杀了绿绮吗?”灵妖语满不在乎地问。
  “我哪能接受这个妹妹,我相信家里也没人能接受她,她能选的路只有以死报答爹娘,我已经明确告诉她了,不会给她活路。她和我大吵一架,叫我别管她。那天我很气愤,找到宾久利,从他那里拿到‘愚葱’,然后放在绿绮的茶杯里,我还亲手把茶递给她并亲眼看到她死在舞台上。”绿树麻木不仁地说着。
  灵妖语无动于衷,她早料到了,从红莲死前没有说完的话里面就已经猜到凶手会是绿绮最亲近的人,因为红莲对其印象模糊,好像记得又好像记不得,这种人只怕不是一面之缘,而是有点熟悉,红莲与绿绮是闺密,她自然知道绿绮有个哥哥,甚至见过多次。
  灵妖语顺着这条线索找到绿绮的哥哥绿树,知道他藏在码头,便立马过来找他。听完绿树的话,灵妖语脑子充满各种疑问,诸如绿树是如何知道绿绮和宾久利逃到了上海呢?他又是怎么来的上海呢?绿树看到灵妖语沉思着,又说:“我想过自首的,我真的想过,我明天就去,明天就去警察局。”他怀疑灵妖语是警察局的人,但看灵妖语的装扮又不大像。
  “好,明天你要是不去警察局自首,你就等着被我扔海里喂鱼。”灵妖语突然间想起什么,警告绿树一句便消失在茫茫的海岸线上。
  绿树等灵妖语走后立马冲到海边用又咸又腥的海水漱口,吞沙子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他不知道灵妖语这个神秘女人为什么对自己如此。难道她是绿绮的朋友吗?想着想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叶绿树,你做得不错,想活下去,明天下午记得去自首。”绿树浑身一震,害怕极了,头也不敢回,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灵妖语走在马路上,苏画龄从一棵梧桐树后蹿出来,“喂,你该不会真以为叶绿树就是凶手吧?”
  “阴魂不散。”灵妖语骂了一句。
  “你别欺骗自己了,叶绿树不过是只替罪羊。”苏画龄信心十足地说。
  灵妖语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认识一位额头上长菩萨瘤的男人吗?”苏画龄轻声问道。
  “菩萨瘤?”灵妖语怔了怔,她倒忘记查看叶绿树的额头了,他留有一头长发,刘海完全遮住额头,他是额头长菩萨瘤的男人吗?想到这,她莫名烦躁,朝着苏画龄吼道:“你别老跟着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你再跟下去,指不定我会杀了你。”
  “谁说我跟着你?我只是想找凶手罢了。”苏画龄笑道。
  “你觉得我是杀人者吗?”
  “不,因为我知道你跟我一样,都在寻找血菩萨,我想如果我们俩齐心合力,双剑合璧,血菩萨一定插翅难飞。”苏画龄笑眯眯地说。
  “妄想。”
  “虽说不知道你为何要找血菩萨,但我肯定你与血菩萨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你见到那额头上长菩萨瘤的男人,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好想见见他。”苏画龄叽里咕噜地说,灵妖语反而冷笑一声绕过他大步离去。苏画龄低头苦笑,他总感觉这个女人不一般,好想知道这个女人苦苦追寻真相,追求答案,到底为了什么?
  113总会所,上海滩最大的富豪俱乐部,过半的上海有钱人都喜欢到这里玩,女人、赌博、烟酒、鸦片,爱玩什么玩什么。会所规格极高,只有上海滩一流的富豪们才有资格进入。无论白天晚上,会所总是热闹非凡。给大画家龙尔东接风洗尘一事,谢天赐不能怠慢,因此他选了中午的时间带龙尔东来到这里。开始龙尔东以为谢天赐带他来找女人,一脸地不情愿,谢天赐告诉他会所最新推出一款“土耳其蒸浴”,想和他一起来体验体验。
  谢天赐属于上海滩一流的饭店大亨,家世强大,是113会所的贵宾,手续很快就办好了。他带着龙尔东进入土耳其蒸浴浴室,龙尔东显得有些扭捏,谢天赐不由得笑他:“你都30岁了,害什么羞呢?”说完自己先进入浴缸。龙尔东还是有些不自然,说道:“你们有钱人的玩意,我还真玩不来。”谢天赐笑道:“怎么?小时候咱们俩还不是一个盆里洗澡,都不知道你脑子想什么?”
  “行了,绝对服从你,好了吧?”龙尔东说完也进入浴缸。
  “真舒服。”谢天赐享受着这新款土耳其蒸浴,忍不住感慨一下。龙尔东则浑身不舒服,热腾腾的蒸汽像是猫爪似的抓着他,搞得他扭来扭去,可把谢天赐乐死了。龙尔东把毛巾扔向谢天赐的脸,跟着说:“你整天板着一张脸,难得有机会这么放松吧?”
  “我什么时候板着一张脸?”谢天赐不服气地说。
  龙尔东说:“难道你是聋子吗?很早便有人给你取了个‘锅底脸’的绰号,说你不近人情,冷血无情,还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的你确实可怕,一味地只想搞好饭店,自己累死也要带着一帮人跟着累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我真心佩服你。现在你还是这样子吗?看你那么会玩,估计没有那么严重了吧?我听说有一次,因为餐厅中的某张桌子沾了一丁点灰尘,你直接把布置桌子的小姑娘骂哭了。”
  谢天赐甩甩手说:“那都是过去了,陈芝麻烂谷子有啥好说的。他们爱说我什么就什么吧!我也没打算做个好人,要是做成了好人,他们早喝西北风去了,饭店行业刚刚兴起,英国佬、法国佬、日本人、美国人都在激烈竞争,我没有点血性,东方大饭店能有今天吗?”他得意扬扬地和龙尔东谈起自己的往事。想起这些事来,他依旧一腔热血,当年上海整个饭店行业全是洋人在做,他老爹谢圭章是当时上海最成功的银行家之一,发现没有中国人做饭店行业,毅然决然退出银行界,几乎花了自己所有积蓄建立东方大饭店,意图打造一个属于本土的饭店王国。当年根本没有人看好谢圭章,都说根本竞争不过洋人,而且洋人也从中作梗,刚开始也是举步维艰。
  谢天赐30岁的时候,谢圭章退位让贤,将酒店一手交给他。当时的他年轻热血,接手饭店后立马和上海滩最好的饭店——英国佬罗伯特的格林饭店大干一“架”,打着“民族牌”利用本土优势成功地击垮对方,一时之间意气风发,成为当年上海滩最红的富豪之一。之后,谢天赐马不停蹄,利用“低消费”理念跟各大饭店打“价格战”,把自己的价格压到最低,这么一来,信誉起来了,门庭若市。想起这些事,他脸上难免会有些得意的气色。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此时有人敲了敲门。
  “谁?我说过了,这不需要女人搓澡。”谢天赐骂骂咧咧,站起来去开门。门一开,一个服务生举着一条毛巾捂着脸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他看了几眼,没认出,刚要发火,服务生低声说:“是我,艾心。”他吓了一跳,低头看服务生,果真是那个印象中的邋遢女人艾心,她居然扮成男人混进113总会所。谢天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说些什么,看到艾心指着自己的下半身,他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裤子。谢天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艾心会厚颜无耻地进入男浴室,甩手把门关上,恼羞成怒地冲门外嚷道:“你实在是胆大包天,找我做什么?”
  “我只是来告诉你,绿绮的案子,凶手会自首。”艾心在门外轻声说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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