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他叹了叹气,把那张地图折好,夹回书里,放在一边,全然就当从来没瞧见过一样。
  秦舒受不得颠簸,本就是喝了安神的茶,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车厢里已经点上了灯,零星的烛光摇曳。
  秦舒睁眼缓了一会儿,这才发觉是在去宣府的马车上,靠在陆赜的怀里,青丝已经散开来,她坐起来,问:“怎么晚上了不住店?”
  撩开车帘子风雪便涌了进来,飘进脖颈间,激得她打了个冷颤。陆赜本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见此去了斗篷给她披上:“路上去瞧瞧我恩师他老人家,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秦舒把他的手拂开,没好气道:“你自去见你的老师,叫我去干嘛?”
  陆赜抿抿唇不答话,不过想着蒙混过关,反正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秦舒就是叫马车掉头回去,也得半夜才能找到住店的地方。
  秦舒恨恨瞪他一眼,唤:“水袖,掉头寻住店的地方。”
  水袖倒是不知陆赜要秦舒跟他一同去拜访自己的老师,只是他们赶路赶得急,这个时辰能找到住的地方并不容易,当下骑了马过来,靠在马车前道:“姑娘,前面五里路便是水田村,要是往回走,这时候雪下大了,只怕路不好走,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寻到客栈。”
  大半夜赶路,秦舒是出过事的,也不敢赌这口气,当下摔了帘子,转头质问陆赜:“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赜的脸隐在阴影里:“陆某顺路去探望给自己传道受业解惑的恩师,怎么,还要秦掌柜同意吗?”
  秦舒一时叫他堵住,坐到另外一边来,离他远远的:“陆大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自然不是我该置喙的。只是陆大人同恩师相聚天伦,只怕不是我这些人能够叨扰的。待会儿到了水田村,我跟票号这些人,寻一户农家歇息就是。”
  这话一出,两人一时无话,不知坐了多久,丁谓在外头禀告:“爷,前边便是水田村了。”
  陆赜嗯了一声,便见马车停了下来,他是知道秦舒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温声道:“一个月前我师母给我写信,说我老师旧伤复发,病体残躯,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我等闲也出不得京城,这次顺路,倘若再不去见我恩师最后一面,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最后一面?秦舒不知说什么才好,又听陆赜缓缓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见这些不相干的人,只是我见你睡了,想必是极累了的,便没有叫醒你。”
  秦舒哼一声,她向来是这样的性子,只要态度好,也不会不给旁人面子,小声道:“说得比唱得好听,你大半夜领个女子去拜访你老师,即便我脸皮厚并不在乎,你老师师母又该以何种身份待我呢?”
  陆赜听了,一时‘自然是把你当做我妻子看待’这句话就要脱口而出,只是秦舒是绝不会这样认为的,少不得又多讥讽自己几句,当下忍了回去。
  他握住秦舒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问:“你自己知道,我心里是把你当做我什么人的。”
  秦舒想抽开手,却叫他用力握着,道:“当然知道,大卧佛寺的祈福灯上写着的,爱妾董凭儿。”
  陆赜便道:“那是主持方丈说,要是写了别的,同你生前不符,恐怕在地下你收不到这份香火,这才这么写的。”
  秦舒听他这么说,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从前种种同现在的秦舒又有什么相干呢,又何必介怀?她冷着脸道:“你自己去吧,你不想见你老师。”
  陆赜无法,只得一个人下了马车。村口等着几个半大的小子,见他过来,便上前亲热得叫道:“陆大哥,陆大哥。”
  一时热热闹闹地朝村子里走去,秦舒瞧了奇怪:“陆赜是南京人,怎么教他读书的老师,却是北方人,还住在这么偏僻的村子?就算是辞官归隐,那也要选一个暖和一点的地方吧?”
  这时候风雪大了,听得外面树梢叫吹得呜呜的声音,远远听着仿佛狼叫一般,开始还不觉得冷,坐了一会儿便觉这马车四面八方都透着冷风。
  秦舒撩开帘子,下得马车来,见票号的人都打着火把候在外面,她吩咐:“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你们也辛苦了,往村子里寻几户农家借宿去吧。”
  水袖哪里不知自己办错了事,上前请罪:“姑娘恕罪,我不该不请示你,就听了陆大人的吩咐往这里来。”
  水袖是完完全全秦舒的人,秦舒倒不会因为这个就怪罪她:“无妨,是我自己吃了茶睡着了,没叫你,你自然不会随意上来。”
  一行人打着火把往村子里去,接连问了几家,无论出多少银子都是不肯借宿的,还是一户人家明说了:“我们这里是小村子,这时节又不太平,平时并不会有过往客商,村里族老定了规矩的,见着外人来要格外警惕,借宿这种事情,多少银子我们都是不敢的。”
  秦舒身后的一个护卫不忿:“我们前面那行人,怎么就叫迎进村子里去了?”
  那人道:“那是沈老先生家的贵客,自然不一样。”
  秦舒开口问:“请问这位老丈,村里有什么庙宇可避风的?我们才五六个人,又有女眷,怎么可能是劫道的强人呢?”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