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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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春则等得几乎不耐烦了,正堂那边才传出打斗的声响,离得远,看不清具体战况如何。他本就没抱太大希望,萧伯暄那废物若能在萧煜手上讨得便宜,那才真叫见了鬼。
  他就是想看这么一出好戏。他亲人离世,前程尽失,连身体都残破不堪,这一切都是拜萧煜所赐。他有生之年能看见萧煜被他倾心栽培的侄子反了,那可真是太痛快了。
  看完这出戏,回去他就宰了谢家那对母子,他要送给谢音晚和谢润一份大礼,然后领着人出海,再也不回来了。
  正遐想着美好未来,他蓦地一滞,觉出些不对劲。
  他将手下召到跟前,问:“你们觉不觉得有些蹊跷?”手下茫然对视。
  打斗的时间太长了!
  萧伯暄怎么可能有本事跟萧煜僵持这么久?
  他冒险抻头往窗外看了看,禁军与僧众围拥,根本看不清正堂那边的情形。
  他默了默,神色渐渐恶毒冷冽,摸向袖中的毒气筒。
  竹筒已被攥在手中,却迟迟没有拔.出来。
  因为他自窗外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窈窕若柳,姿容绝美,没戴羃离,生怕他认不出来她似的。
  第103章 谢音晚,你混蛋!
  韦春则犹记得第一次见谢音晚的场景。
  杏花微雨的时节, 长安连下了好几日的雨,淅淅沥沥,待雨停时也总飘散着湿濛濛的水汽, 粘腻潮湿, 让人不由得烦躁。
  彼时他刚供职尚书台, 任校书郎。身边奉迎者无数,人人都说他出身世家,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他表面谦虚着, 却暗自对来与他亲近的人做了个细致划分。
  哪个是需要巴结的, 哪个是没什么前途不需当回事的, 哪个要拿捏好分寸,既不可太亲近也不能得罪的。
  而时任尚书台右仆射的谢润就是他头号要巴结的对象。
  那日雨过初霁,他在官衙外见到了匆匆走出来的谢润, 正走向一辆黑鬃马车,他将要打招呼, 那马车绣幔被掀开, 探出一只小小的脑袋。
  最先看到的是乌黑发髻, 油亮顺滑,斜簪一支珍珠钗,别致雅清。韦春则想到润公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心头那些钻营的想法尚未成型,他便看见了她的脸。
  肌肤如玉,莹然琢成绝美的模子, 神采飞扬,笑容活泼娇俏,即便是春日里最夺目鲜研的花在她身侧都得含羞合苞。
  他像是被勾了魂, 呆愣在原地,待回过神来时,马车早已走得没了影。
  自那以后他便总会在梦中见到一个女子,有时穿罗裙,有时着绣衫,云鬟素绕,美得倾国倾城。
  他便总是有意无意留心着谢府的动静,制造了一场又一场拙劣的邂逅,舔着脸去纠缠音晚,同她身边那个讨人厌的严西舟过了数招,直到等来了赐婚的圣旨。
  韦春则有时候想,其实他对谢音晚的爱并没有他想得那般纯粹,最开始,因为她长得漂亮且是尚书台仆射的女儿,高门贵女,姿容靓丽,又对他前程有助益。
  后来,因为那是他永远得不到的,她在云端,美得光芒四射,对于贪恋权势与美色的他来说有着天生的诱惑。
  再后来,他不甘心陷害了她和严西舟有私情,被萧煜施了宫刑,身体的摧残并没有消磨掉执念,反倒使执念愈深,渐成了扭曲的模样。
  每一步都像是宿命在指引,他是肖想神女的俗人,而这神女又何尝不是他命中的劫数。
  走到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眼见落入了人家的圈套,生路难寻,倒不如拉着神女共赴黄泉,起码这一生来得不亏。
  他这样想着,将毒气筒塞回袖中,转身推开门出去。
  穿过竹林石径,大咧咧顺着大道走向正堂,果不其然,禁军乌压压围上来,亮甲尽头是一身华服的天子,还有跟在他身后垂头丧气的伯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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