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5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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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自己劝不住公子,也知道公子将身家性命都交到他手中,是对他极大的信任。
  可他害怕接手这份信任。
  “要么,要么再等等。万一小世子不肯……”
  梅长生淡然摇头,手指在桌上轻敲两下,“别的事他都可能刁难我,只有这件事,他的心,丝毫不亚于我的心啊。”
  刺史府的下人皆被屏退,五间三进的府邸被一种浩大无垠的空静笼罩。梅长生侧耳,听见庭院里一树的蝉鸣。
  一声声不绝如缕,朝生暮死的蜉蝣小物,竟也热闹得紧。
  梅长生点燃了白芯蜡,将那根空心钢针在火焰上捻转烤热,神色稳,手更稳,喃喃着:
  “你说他们见了面,会聊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姜瑾屏息不敢答。
  所谓的明察秋毫,是不在当场亦可将那厢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推演而出。越是看不着摸不着,越要去琢磨,越是细细琢磨,越无异给自己心上凌迟。
  公子这自讨苦头的话,仿佛是给他的心脏撒上一层麻沸散,预先疼一遍,等疼过了劲儿,待会儿钢针透骨,也许便不疼了。
  可又岂知,不是双倍的疼。
  “我、我去将外头的知了粘了再来。”姜瑾惶然转头,“太吵了,属下手不稳。”
  “莫拖了,怕什么的。”梅长生萧萧笑了一下,递出针刀,轻声说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你想啊,左右言恣白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讨她的欢心。”
  第44章 醋醋,我心疼【剜心了!……
  宣明珠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少年撩拨了,当下又是羞恼又是莫名,不待想好怎么应对,言淮已经擦净她的脚,撒开袍摆退后。
  好似方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言淮坦然带着袍锦上那一团水渍起身,将背后的黄绢筒解下,笑容灿烂地向宣明珠晃了一晃。
  宣明珠若有所感,唇角微勾,也便大大方方向前伸手。
  言淮却未直接递去,而是恭敬地取出筒内圣旨,以惯行的军礼屈左膝重新拜在宣明珠身前,双手呈上帛轴,声音朗朗道:
  “小淮儿拜见大长公主殿下!”
  尽管心里有此准备,可听着少年人赤诚而清朗的嗓音,宣明珠心坎上还是有一股热流涌过。
  如她这般穿着随便地受封圣衔,大抵也算前无古人了。只见得小头鞵履,窄致衣裳,连发都未盘起,便那般以发带松散系在身前,更别说那白生生的脚丫踩着鞋跟,还露了半爿出来。
  然那一脉不显自彰的雍雅气度,是雕琢在血胤里的华贵,不必衣金来衬。宣明珠眼波清漾,道了声“好”,扶起言淮,接过那册封的圣谕阅看。
  待圣旨末端的“镇国大长公主”六字入眼,宣明珠眉心轻跃,继而,露出由衷的笑意。
  在大晋,镇国之号,历来非立过大功的封疆将帅或上柱国公不能得封,更无宗女加封此号的先例。
  宣明珠却偏偏喜欢这二字的威煌。
  “这是哪位大学士为我选的?”她握发莞尔,笑得十分称心,“本宫当谢他,甚合吾意。”
  “镇国大长公主。”
  当冰冷的钢刃刺入梅长生胸口,他唇齿轻念,仿佛以此便能减轻痛楚,无声低呓,“她应当会喜欢的……”
  才是刚刚开始,姜瑾已经汗流浃背了,自己的心抖得比公子还厉害,只有两只手稳如磐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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