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5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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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合了心意,信手向场中弹出一粒金瓜子。
  凤座在茵墀之上,舞女立于氍毹毯铺就的堂下,那一点金光疾去,舞女点足旋身一转,未开锋的剑脊轻洗,长公主的赏赉便稳稳停在剑尖之上。
  舞剑娘子朗声道:“多谢殿下赏赐。”
  宣明珠眯起了凤眸,赞了一声“好”,道:“再赏。”
  说罢喝尽杯底的酒,散了歌舞,起身往扇屏后头去了。
  前脚才回到后殿,下人趋步来禀:“殿下,方才那舞剑的聂娘子得了厚赏,感恩殿下垂爱,想要亲自来叩谢殿下。”
  宣明珠唇角轻勾。
  “原是姓聂。”前朝故事,可不也有位精通剑道的聂隐娘么。长公主耷下眼皮,弹了弹镶翡翠珠的镂金护甲,“莫非也是位深藏不露的侠女不成?叫她来。”
  下人退去传信,迎宵皱眉按住腰带下的软剑,“殿下。”
  “我瞧出来了。”
  宣明珠稳当地坐在玫瑰椅中,手把圈椅扶手,眉间小痣荧荧生华:
  “她最后接金子那一下,露了真功夫,这是她故意留的破绽。松苔雪堂不必露面,你也无须过于紧张。”
  倘若真要刺她,那位聂娘子不必刻意露拙。至于这位是谁指派来的,目的何在,见一见,便知了。
  姓聂的女子很快便至,身上仍是方才那套男子青衫,剑已不在,见到长公主便叉手而跪。
  “家主命小人向殿下问好。”
  荧煌灯烛下,宣明珠目光轻睨,“你主子是谁?”
  聂氏女颔首道:“家主想问一问长公主殿下,可还记得那年在翠微宫,打掉魏国夫人耳上珠坠的事?”
  闻听此言,宣明珠脑海惺然一响。
  她怎会忘记,当年皇室中有个老皇叔,荒唐地怀疑她不是女儿身,而是父皇着紧培养的接班人,所以才会那样受宠,于是想了个蹩脚主意,在一次宫宴上,让儿媳魏国夫人故意将酒洒在她身上,再随她同入后殿,想借机验明正身。
  她平素矜贵惯了,莽地被人上手摸身,当然气恼,管她什么夫人,一巴掌甩在那妇人脸上,带下对方的一只耳坠子。
  事情是当日赴宴的人皆知的,可打掉耳坠的细情,非当事之人不能知晓。
  楚光王。
  那个曾怀疑过她性别的人,是她的堂伯父楚光王宣戬。
  这时聂氏女接着道:“殿下若是想起了,家主有句话:‘长公主本该是大长公主,堂侄儿也不妨做个亲侄儿。’”
  “呵。”宣明珠笑出一声,义甲下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这句云遮雾罩的话旁人听不懂,她却是门儿清的。
  当今天子未及冠,未立后,更无子,便给了宗室某些野心家钻空子的机会——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本想钓条大鱼,竟钓出了一条老蛟。
  指尖颤抖,不是吓的,是兴奋的。
  楚光王这一支向来低调,除了魏国夫人当年闹出的那桩事,这些年基本属于蛰隐状态。
  宣戬的长孙,那个比她还年长十岁的所谓堂侄儿,宣含弼,她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此时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宣明珠才猛然想起,宣含弼娶的,正是门下省江阁老的女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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