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相妒(3 / 5)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安府君心中一惊,又努力镇定下来:“他……他是如何一个人?”
  她抱臂沉思,像是在努力总结:
  “他脾气不大好,自以为是,还总克扣我的月钱。”
  安府君:“……”
  “但他救过我,供我衣食住行,请师父教我功夫,我最后犯了大错,他还是放了我。”
  她笑了笑,抱着胳膊望月亮:“还有,我从前晚归时,他总像你今日这般,在长街尽头等着我。”
  他不说话,两人一起望着月亮。最后还是他先开口:
  “你心中有过……有过他么。”
  李知容沉默了许久,才玩笑般地说:
  “他对我恩深似海,若是按传奇本子的说法,我应当以身相许。但我还有旧仇未报,生死难料。胡乱报恩,岂不是耽误了人家。”
  一旁的颇黎却不知为何生了气,闷头转身就向前走,把李知容丢在身后:
  “你不是有旧仇未报,你是有旧情未断。”
  李知容觉得近日来碰到的男子一个两个的都分外地莫名其妙,只好追上去主动和好:
  “咦,今日不是你生辰,你诳我到此处等了半夜,如何倒是我的错了?”
  两人打打闹闹,安府君不一会又捂着手臂装作碰到伤口的样子,李知容立马投降。坊门内仍有夜宵摊子支着,供值夜的军爷吃热馄饨、胡饼,喝烫好的清酒。
  (四)
  李崔巍在宫中跪了一夜,五更天时才接到赦令,让他回家思过。
  他拖着几乎没了知觉的腿回到卫署中,却一眼瞧见桌上搁着的旧诗稿。
  他翻开诗稿,熟悉的笔迹让他眼眶一酸。旁边却还有一封手书,落款是嗣雍王李守礼。上写此诗稿是李中郎在公主府的马球赛中所得,颇费了一番辛苦。
  他不知嗣雍王为何几次叁番地帮鸾仪卫,但这诗稿却是真的,他也没必要就此事撒谎。
  诗稿上还残留着些许尘泥。他一天不在,她就又去涉险,还只是为了一卷除了他没人会在乎的旧诗稿。
  武太后要他做决断,想再稳坐这个位子,就得舍弃她。可他怎么可能舍弃她。
  他在那一刹那想通了孰轻孰重,随即飞奔出去,在丽景门骑了马,奔出宫城,只向城北的住处驰去。
  他要告诉她,没有她,他也做不成什么钦天监的李太史,或是鸾仪卫的中郎将。他之所以能撑到今天,全靠着回忆当年,他受尽白眼冷落时,她在桥头对他的一笑。
  他骑马穿过承福坊、玉鸡坊、铜驼坊,又朝着城北安喜门一路北行,穿过寂静的北市坊墙和殖业坊,终于拐进了通远坊所在的大街。他的心砰砰跳着,望着不远处的家门,觉得那一处昏暗院落闪着珠玉一样的宝光。
  然而当他拐进大街时,却僵在了原地。
  他看见那坊墙下,站着一对互相依偎的男女。那女子身材玲珑,个子高挑,还穿着鸾仪卫的军服,那男子戴着兜帽,双眼碧绿,正专注地盯着李知容。
  (五)
  在安府君还是朱邪辅国的时候,偶尔躺在瓜州城外的沙丘上看月亮时,从未想过,自己以后会真心爱上哪个女子。
  他是沙陀部首领从狐冢里捞出来的弃儿、天生会邪术的不祥之人。除了他疯癫的母亲,瓜州城中人人都怕他,长到十六岁,就被父亲驱逐出城,对他的生死不闻不问。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