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场恩怨一柄剑(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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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道撤下结界,横七八竖残缺不全的尸体少说有一千多人一路延伸到偏殿及后院天井,琴宿避开那些断肢跟滑腻的肝脏,他雪白的靴子仍是沾上一点腥红,钟离道在他有些错愕一时反应不过来情绪中,先绕了一圈检查有无生还者,道:"走吧!这里没有活人了。"
  琴宿呆呆的望着前方破碎一地的桌椅、酒坛、碗筷碎片混着一跟下巴被撕开裂出白骨跟牙骨的尸体,刚刚这里还很热闹,大家还在把酒言欢,转眼间就变成人间炼狱,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需要用这么多的年轻生命来报復心中的憎恶?
  琴宿闭上眼,彷彿回到百年前怒火冲天的大战中,叶震天每个晚上都会处决十几个被怀疑是魔族的弟子,那时"正身"天天都在上演,水云宗的刑场被染成红色怎么洗都洗不去,琴宿无法忍受这种两相不断廝杀的战争,他毅然决然背上仙剑下凡,为什么不能干涉人间之事?还要牺牲多少人们百姓跟魔族士兵才能遏止?为什么要战到这种程度?
  那时十八岁的他不明白,过了几百年他懂得双方坚持各自的立场,一辈子都不可能妥协对方的要求,当年叶震天不会对魔族低头,更不会承认这是他拉其他三派下水的计谋,他用大义换私利,天宵派、丹阳坛跟冯门都不得不在这腥风血雨中跟着他上战场,摄政王不会放过间皆杀害女帝之人,他言明要对四象变之盟开战,特别点名要取闕玉英、叶震天、岳百川及卢蔚然四人狗头,摄政王为了女帝的死跟阿离的生先发制人。
  闕玉英被逼着拿起圣王剑对战,他一向是个平易近人的个性不喜争执,岳百川从来不喜欢这些规矩框架却被逼着服从听命水云宗,卢蔚然喜研究古籍歷史,他是个读书人却必须站在不属于他的位置,这些本可不见血谈妥的事情,到头来还是要杀到对方倒下为止,清平君无法忍受这种偏激的杀戮征伐。
  "你太年轻了,根本不明白这些事大道中运行的因果。"
  "寰宇殿不是管黄道十二宫的?还有本事去打仗了!他以为他是谁?笑死人了,一个年轻的仙君别人称呼一声殿下是给他面子,有什么能耐还想要插手人间战乱!"
  "含着仙汤匙出生就是不一样呵!反正有星河天尊跟琼光仙子罩着他,当然想干嘛就干嘛。"
  "人间自己开打关我们什么事情?死一批换一批不每隔几百年就一次,有什么好大惊喜怪的,这种贱民活该去死!"
  "我说我这庙咋都没香火了,哼哼原来是开战啊!希望下一批信徒不要品味太低,把我那神像贴满金箔难看死了!"
  "寰宇殿下,您别插手了,以前您要在人间如何都没关係,可这次千万别啊!"
  "阿宿你别胡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回跟你喜欢人间是两回事,每件事情的发生跟结束都有命数,万物变化任何事情不会无中生有此消彼长,何况此战并非小事,关乎三界你一定不能干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会被贬的,肯定会被贬的。"
  那就贬吧!
  每个仙僚星官,包括师父都是这么劝自己,明明有制止杀戮之法,却要躲在宫闕饮琼浆玉露,明明拥有匡扶天下之力,却要在天庭拨弦掷金!
  你们不懂这些,既然不懂,就不要管了!
  清平君从来不会对于无法被认同而愤怒,除了对上星河天尊真正生气过,当时清平君从来都是平静地接受所有劝说跟那些带着损人的尖酸批评。
  会被处罚,最糟糕就是被贬下凡,好吧!那我就用这份觉悟证明我是对的!
  你们不懂这些,既然不懂,就不要管了!
  清平君从来不会对任何人用言语来坚持己见,他会直接实施用行动证明!
  "你们不懂这些,既然不懂,就不要管了!"
  钟离道问道:"什么?"
  琴宿连忙打着:"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前心里面一直想说的一句话,反正我现在不能说话,打出来也没关係。"
  以前想说却犟的不想同任何人说,即使不被认同又如何?被认同又如何?
  这些外物不可能左右他的心智,他知道自己是对的就好,他可以平息战火,他喜欢这个人间,那些痛苦的惨叫跟失去家人的绝望看在他眼中彻彻心扉,那被血腥跟仇恨环绕是他喜爱的地方。
  他戴上青铜面具,穿着竹纹广袖,系上白玉带流苏,背着一柄长剑,左手持追月洗尘弓跃下凡间,右手指间平举,四指尖化出三支角宿箭。
  那句话好像一说出就是跟某个无形的操弄低头,现在想说了却变成个哑巴,他从来不想被安排,师父总说人的一生都是被因果天道安排,或是自己选择了某个选项导致某个结果,那些论调太过使人徬徨了,什么事情都在云烟渺渺中,所以恶源的指向都是咎由自取。
  物极必反下来一点好运带了的喜乐都要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琴速不能完全认同这个道理,他不是反古,而是更倾向主动维护天下苍生,至少在一个凡人无端被杀害时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琴宿支撑神柱失败,即使坠下人间被割断声带,被星官们憎恶被人们欺骗背叛,他还是道心不改。
  琴宿始终坚信自己是对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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