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现(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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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孟初答道,“正巧,和你刚刚提到的西川一个学校,研究生学法史,今年gap?year。”
  “法史?”
  “嗯,就是法史。”孟初无意给姚尹骜提供更多的注解,毕竟在这一桌演员编导面前,让她解释什么是法理学和普通法无异于一场类似行为艺术的表演。
  “哦,这样,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点吃惊。现在不是都流行跨界么,演艺圈是敞开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懂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可每个演员都是一定程度上的体验派……”后面其实还有几句,孟初没听懂,当然也就不太记得。
  孟初回答他说:“我投降,我只是一张玩票。”笑得有点心虚。
  唐仕羽也跟着她笑了笑,带起了一片笑声,席上也就不再有什么表演体系之类的理论了,大家照旧还是喝酒。过了一会儿,唐仕羽歪着头小声问孟初:“你知道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死前说了什么吗?”
  “嗯?我只知道他有一本书叫《演员的自我修养》。”或许我今天晚上就应该网购一本过来。
  “他说…”唐仕羽看着孟初,眼波温柔,嘴角是挡不住的笑意,有些像卖关子,但又像是小男孩在要奖赏。“他说,其实演员有魅力就好。”
  孟初完全不怀疑姚尹骜刚刚那番高谈阔论的真实性,但是唐仕羽这么说,她就总觉得是哄她开心的情话,当不了真的,可脸还是很诚实,又红了一片。
  “我不能再喝了。”孟初说,“上脸了都。”
  卢野坐在孟初旁边,表情就像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吃完饭,唐仕羽和导演在店门口告别,孟初站在车边等,忽而又看见姚尹骜走过来,对她说:“所以,你也读西川?”
  “一点点。”孟初本来还想说她更喜欢穆旦这样的诗人,可是想到姚尹骜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她决定少些袒露自己。
  没人接话,两个人无言地站了一会儿。气氛即将尴尬到顶峰的时候,也就是唐仕羽那边终于完事走过来的时候,姚尹骜想到了他还能说什么,他说:“刘导的新戏也是关于一个诗人,我前几天刚去试过镜。这个题材比较敏感,刘导要我们做好演了也不一定能上院线的准备。”
  孟初不知道唐仕羽有没有听见,她庆幸姚尹骜只是说了刘紫荆的姓氏,她真诚地敷衍,“那祝您试镜成功。”一边说,孟初一边把车钥匙递给唐仕羽,“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小傻子。”唐仕羽一上车就嘟嘟囔囔地说。
  这指向太不明朗了,孟初最近干了太多蠢事,都不知道唐仕羽说的是哪一桩。如果是说让姚尹骜知道她和刘紫荆有些什么,她也认了。
  “我都给你钥匙了,就是让你在车上等呀。晚上冷。”唐仕羽一边倒车,一边对孟初说。
  “是哦,好有道理!这样我就不必和姚尹骜讲话了。”
  “我猜你也不喜欢他。其实他人不坏,就是很典型的圈里人的性格。”唐仕羽谈起正事,语气温温柔柔的,“姐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真的想演戏吗?”
  “不是。啊——我也不知道。”孟初说。
  “可能你只是太累了。”唐仕羽看了一眼孟初,他朝思暮想的人正窝在副驾,戏妆都还没卸,眼皮上那层浓重的阴影在车里的光线下看起来像停了一只蝴蝶。他接着说:“之棠和我说你的情绪一直不高。养之棠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是想和你一起承担的,只是你带之棠走了,没给我机会。”
  孟初把唐仕羽的手拉过来亲了亲,对他说:“唐唐,你还生我的气么?”
  “我只是觉得你一直不太信任我。我想请你足够相信,但是我又知道这样的东西要求不来,我不知道怎么做了。”
  “我完全无条件无保留地相信你的,真的。在大理……”孟初想了一会儿,决定告诉他实情。
  “离开前一天晚上我在洱海边散步,被人从背后推了一下,落水了。我不知道是谁,我不是不信任你,是不信任其他人。”
  唐仕羽本来还一脸轻松地开着车,听到这儿,直接把车靠边停了下来,十分严肃而又自责地问孟初:“有人推你下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你一直呆在房间里,只是不愿意见我。你看,这就是我说的不信任,这样的事你完全可以依靠我,至少我可以帮你分担一部分。”
  唐仕羽一边说,脑海中无法抑制地回忆起那个夜晚,他在爷爷家大堂前遇到之棠,让之棠去找孟初,还把真话当玩笑讲,说让之棠去找妈妈。
  之棠当时回答他说什么?他越接近那句话,心里越泛起阵阵恐惧,他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告诉孟初要怎样做了,如果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他。
  之棠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妈妈自己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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