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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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泽拼尽了二十五年的力气,没让自己在这一刻流下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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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
  香港,深水湾。
  闫泽将手头上拿着的一沓文件交给门口管家,环视了一圈别墅外围的洋景花园,半山坡植被枯黄,延绵至远处广阔水域,但庭院里没见到人。闫泽用粤语问,“阿公呢?”
  管家接过文件袋,彬彬有礼的用粤语答道,“老爷在书房。”
  闫泽沿行廊往屋里走,没坐电梯,轻车熟路沿着楼梯爬到三层,敲书房的门。
  门是实木的,即使上了年代,抛光面仍暗雅细腻,敲起来有种厚重闷陈的回响。片刻后,门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进来。”
  闫泽推门进去,顺着最靠近的门的那个沙发椅做下去。
  邵老一身唐装,苍苍白发妥帖地梳到发际线后,双目矍铄,手里叼着一根雪茄,任凭烟丝燃烧,他的手不见抬动。
  邵老脸上表情收得很紧,只沉着一双眼看向闫泽,似平波无奇的海面下潜藏着暗流。
  邵老嗓音沉寂,听上去与一样老人没什么不同,只是语气较缓,“阿泽,你知我一向对你满意,也未曾点管问过你嘅私事。”邵老夹着雪茄那只如雪树皮一样苍老的手在桌子上点了点,说,“可凡系要有度,乜事该做,乜系唔该做,唔使阿公嚟提醒你。”
  闫泽的手沿着真皮沙发的把手处捋了一把,站起身来,说,“阿公,我这次返嚟,唔单系你叫我返嚟我才返嚟。有些事,我定要当面跟你讲过才算数。”
  邵老眉头微皱,看着闫泽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桌前,然后双手压在桌面上。
  闫泽说,“你根本唔知他对我而言意味着乜,我唔会放手。”
  邵老的手抖了一下,他一向泰然自若的气度有些破碎,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怒气,“嗰你可知他接近你又系点解?”
  闫泽压着桌面上,对峙气势一分不减,道,“我知你想讲乜,你唔懂他,我解释再多也无用。咁跟你讲吧,你所担心嘅嗰一切,我不在乎。边惊佢呃我,利用我,谋我嘅钱,谋我嘅权,边惊佢根本对我冇意思,我不在乎。”
  邵老几近惊怒地瞪着闫泽,记忆中那块抹不掉的裂痕再次涌现,同样的二十四岁,连模样都相似。
  邵老一把抓起手边的水晶烟灰缸,拼尽全力颤着手向闫泽砸过去,骂道,“你放肆!”
  闫泽一下没躲,任由那块水晶砸在脸上,直接给眉骨处开了个血口子。
  闫泽用手随意地擦掉留下来的血线,道,“这次返嚟主要系想跟你讲明一件事,你别动他,我点样,跟佢啲关系冇。你要系想做乜事,可以冲着我嚟。我唔系邵崇明,就算你想动他,得先过我这一关。”
  听到那个在邵氏几乎是违禁的名字,邵老手指跟着猛跳了一下,他缓了一口气,目光深沉。雪茄不知在何时掉落在地上,邵老张开那只雪树皮一样枯瘦的手,敲在桌子上,两下,“我认为你很有必要跟josoph谈一下了。”
  闫泽勾起唇角,眼色十分冷淡,“我唔使心理医生,我也唔使被救治。比起我而言,我认为阿公可能更需要跟josoph谈一下。”
  邵老眼中凝聚着全是怒气,“你!”
  闫泽站直身体,目光倨傲,看着窗外远处的海湾,说,“仲系嗰句话,你根本唔知他对我而言意味着乜。”
  闫泽张开左手,那夜攥紧的不过是一丝灰烬,掌心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转身离开书房。
  黑夜是一盏不亮的灯。
  自那场海难过去,十五年了。
  所有人都说邵氏主夫人的死是一场意外,源于那场风平浪静且毫无征兆的海难。可闫泽心里清楚,那日外婆带他出海,未曾联系过别人,船上没有第三个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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