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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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纤心疼地唤了声:“姑娘......”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沈黛不忍叫她担心,扯了个笑,“我无事的。”眉间却还愁云紧锁。
  屋内一片悄寂,唯有屋子中央一盆炭火“哔剥”有声。
  有风拂来,门外传来一阵蠹蠹的脚步声。
  春纤声音含着惊喜,“定是王爷来看姑娘了。”
  说话她便起身去开门,自己安静退了出去。
  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缓缓走来,在屏风前站定。侧脸轮廓起伏鲜明,坚毅如凿,又叫屏风上的万里江山图透映,更添几分水墨线条般的俊秀雅致。
  沈黛望着,便不自觉红了眼眶,起伏不定的心也终于有了归处。
  “小白,你怎么不过来啊......”她忍着哭腔,孩子般稚气地朝他张开双臂,声音里犹带着一缕娇软的残余泣音。也唯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放任自己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戚展白原只是想隔着屏风瞧一眼她醒了没有,不舍得打扰。听见这声,他心底由不得牵扯了下,脚步先于意识就迈过去,几步来到床边坐下,极小心地将沈黛抱入怀中。
  “昭昭莫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他柔声哄着,一面轻拍她后背,落手极轻,也笨拙至极,“我今日......”抿抿唇角,他欲言又止。
  沈黛何等聪慧,方才他久久不肯绕过屏风来见自己,她就已经猜到几分。
  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裳,她仰起一双泪痕交错的面庞,双眸含泪地凝视着他,“可是外头局势太过凶险,你决定亲自出征了?”
  圈在她腰际的一只手轻轻颤抖了下,显然是被她说中了。
  “什么时候?”
  “今夜便走。”
  沈黛眼睫一颤,“这么快?”
  戚展白沉吟了下,艰涩地开口:“苏含章掌控了举国所有兵力,大约再有三日,就会将我们完全围困,而我手上的兵,远远不够。”
  仅是这一点拨,沈黛便立刻了然于心。
  兵马不足,就得去借。而眼下最适宜合作、也是离他们最近的帮手,只有西凉。趁夜赶路过去,凭戚展白和宇文均的交情,三日之内反攻,不是没有可能。
  果然还是逃不过啊,纵使他们已经决定隐居山林,再不问世事,可总有外力不断袭来,浪头一重高过一重,叫他们不得安心。
  其实她是知道的,他不可能真正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即便远离帝京,远离西境,回归山野,戚展白还是戚展白,他对脚下这片土地的热爱,永远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世和亲人的背叛而削减半分。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遇,只要大邺有难,只要他还有一口力气,他都会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可是这回,又岂是同他之前几次出征一样?
  沈黛咬住下唇,视线落至他腰间的佩剑。
  精铁锻打成的宝剑,削铁如泥,乃当初戚展白初次领兵西征凯旋之际,那个二十年前抛弃他的人,亲手赠予他的。而他亦用这柄宝剑,帮那人守了数年河山。
  曾经,在显国公府的正堂,她和戚展白用这把剑各自划破自己的手,以血起誓,此生再不分离。
  几日前在秦府的正堂,也是用这把剑,戚展白割血立志,与戚家、与苏氏江山彻底断绝关系,便将它和自己的过去一并舍弃。
  可是而今风云巨变,他又不得不重新拾回那人赐给他的这柄宝剑,做回他的湘东王,与她分离,去帝京救那个二十年前弃他不顾的父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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