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花火·其二十五】(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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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浮挣扎的蜥人显然没有具备相应觉悟,他被负面感情折磨得太过,一直低着头,哀哀向她道歉。
  “吃吧,没事了。”阮秋秋想要微笑,又觉轻佻不够严肃,只说:“我没生气了。”
  此话一出,安德烈如蒙赦令。
  那层白色瞬膜缓慢合上,蜡一般密封住所有情绪,但倘若在此刻剖开胸腹,翻出层层迭迭的筋与骨,把那颗蕴藏其中的心脏拿来仔细观摩,里面必然充塞无数冤郁,横斜交错生长成新的血管,鼓跳着,冲击着,亟不可待地钻破他的脆弱躯壳。
  不待阮秋秋催促,他再按捺不住体内暴动肆虐的委屈,忽然站起身,复又半跪在地,像个祈祷神迹的迷途信徒,把脑袋埋向圣母怀中,用力嵌合在一处。
  前所未有的滚热温度透过布料传达到她的腹部,打湿所有的芥蒂龃龉,于是浑身尖刺悉数软化,转瞬柔成一把芦苇风絮,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伏在膝头的宽阔后背不断战栗,她看见山峦崩塌,纷纷倾倒,却默然承接着这份重量,不自觉把他抱得更紧。
  安德烈的啜泣是悄无声息的。
  这个认知连他本人都觉匪夷所思,人生中第一次落泪来势汹汹,丝毫没有停歇迹象,凄惶与胆怯共同掀动灾难。
  起初的的确确打算与她相守至雪终,哪怕什么也不做,仅是看着身影业已知足。谁料日复一日的情爱缠绵,竟然催生了许多贪念妄想,乃至于不惜抛弃理性,也要攥紧那缕浅淡余香,无论雪停与否。来自总部的惩处并不可怕,真正让他惶惶如惊弓之鸟的,是恋人厌恶欺瞒行为、决绝弃他而去。
  诚信是人际交往的基石,院长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可他深入歧途,心惊胆战的享受她的温情,直到苦果酿成的这日。
  所以在委屈什么呢?阮秋秋虽然无法理解,鼻尖同样发涨酸堵,只好强硬捧起对方脸庞,发出命令:“不许哭,搞得我欺负你一样。”
  那张深黑面孔看着无甚表情,眼瞳半阖,看着有些倦怠,更多则是类似平静一般的情绪,从暗红鳞甲之下流淌而出,如同岩浆漫过山石,吞噬所有喜乐。唯独眼周湿亮至极,水光淹没掉中央半陨的红日,他的肩膀颤了颤,嗓音压得极低极哑:“你明明答应了的,拉过钩的……”
  话音落下,阮秋秋微微怔忡,随后恍然忆起那个约定,她的尾指扣在他的尾指上,说好绝不会生他的气,更不会冷落他。
  情人之间幼稚的耳语戏言在蜥人听来不啻于千钧盟誓,她因违背而感到微妙心虚,本想理直气壮嗔他两句,话音汇至喉边,陡然丧失底气,不忍呵责。
  她揪住对方后脑上那些突兀头角,发泄心中小小怨念:“是你骗我在先。”
  仿佛是怕态度不够坚定似的,忙又补充一句:“我真的很失望难过……不能再这样了。”
  回应她的则是安德烈急切的亲吻,虔诚且真挚,先从指尖开始,继而通往掌心、手腕和小臂,而嘴唇是最终的朝圣地。
  “向我保证,”阮秋秋的叹息遗在凌乱亲吻中,“保证以后不会欺骗我了。”
  在得到安德烈的颔首允诺以后,她顺应力道弯下腰身,凑近他的面颊。
  她知道还有一处重要症结没有治愈,需要更加肯定的答复,然而僵持紧绷的关系骤然放松以后,他眼底的洪流吞没了她,一切俱都身不由己起来。
  归根究底,全因她仍然爱他,所以甘心被轻易拉下神坛,跌向地面。
  “秋秋、秋秋……原谅我,秋秋……”
  安德烈一边祷念着她的名字,一边用唇舌反复进行膜拜。
  与往日求欢时充满调情意味的撩拨迥乎不同,他不再关注敏感私隐地带,而是毫无章法地索求肉与肉的触碰,并竭力把自身气息熨进她的一呼一吸当中,执拗程度远胜初夜。
  阴茎是最先插入体内的,没有任何前戏征兆,缓而强横地剖进娇穴,顶开细细窄窄的甬道,由于缺乏足够的爱抚与扩张,整个下腹陷入久违的钝钝木木的痛,只没了一个龟头,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可他还在挺进,没有抽送耸动迹象,一味朝里开拓疆域。
  “原谅我……原谅我吧……”
  安德烈还在道歉,不知是在为他的错误,还是为眼下的粗鲁。
  阮秋秋没有回答,同样不曾叫停,肌肤与肌肤亲密贴合,足以感受到水珠犹在源源不绝滴落,自上而下,漫过她的眼与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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