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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这是个漫长的夜晚,站在石头外露的地板上,脚冷透了,风从窗户缝灌进来,夜空漆黑夹杂点点亮光,羽抱胸揉揉鼻子,两眼因为发烧而红肿。
  「羽先生,晚安。」
  走廊建材採用实心石块,粗糙表面能够防止回音,距离超过5步声音就会变得模糊,满德幽幽的用能听见的最小音量说道。
  羽没搭理他,继续向外看着夜空。
  「我无法相信羽先生,因为您很奇怪。」
  金色头发、银色眼睛,这能同时形容满德和大公,同为北领地人的他们如此相像,却又如此不同,当大公不在时,平时忽略的细节才一件件增加。
  「这无关个人喜好,我不讨厌你,只是不得不怀疑。」
  像是声音,满德语气冰凉,字里行间能听见一些不屑,而大公的声音厚实,每一句都不假思索的说出来,像是直接和灵魂对话。
  「奇怪就惹事情不是副手该做的事情。」
  「在事情失控前,做什么都不多馀。」
  紧咬下唇,羽的脸色发白。
  「羽先生的生死我个人并不在意。」
  满德摇摇头,不像是在谈论一条人命,反倒像是在讨论衣服花样。
  『北领地人的个性』就是这样?想起来,大公对洋葱百般宠爱,但当她真的失去呼吸,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时候,他从未表现哀伤。
  「如果我真的死了,比欧会怎么做?」
  中箭处往左两根手指就是脊椎,羽将永远瘫痪,无法行走、举手甚至说话;向左上移两个手掌就是心脏,他将成为和洋葱一样的尸体。
  那时他倒卧在地上,初春小草还没到鼻子高,稀疏长着,看到的几乎都是土色,湿润的泥土混合草食动物粪便。羽能想像箭扎进心脏的痛楚,能试图模拟血流不到全身、从脚趾开始的冰冷,却无法想像比欧力对自己痛哭的样子;他应该会在棺材放进自己做的手套、靴子,再加上那件熊皮毯,用唇碰碰不允许别人沾染的额头,毫无留念的把他埋入新融雪水之下。
  「千万别对比欧力说这种话。」
  「为什……」
  「他对待羽先生很特别。」
  「特别?」
  除了对努华有点敌意外,比欧对谁都很公平,很难感受他对其他人有什么好恶,照样会嘘寒问暖,自己也就是多和他过夜,大公夫人也能做,这样的特别有何意义。
  夫人……。会这样称呼她,表示比欧也承认他是自己的女人,他要怎么相信只是住一起。
  胸口突然一阵抽痛,拉扯神经和理智,羽扶着墙壁,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平静。
  「你们在说什么?」
  不知何时,大公走到旁边,没被注意到的他轻咳一声,大胆绕到羽身后扣住,羽奋力的要打开束缚,但一点用也没有,只是扯痛自己。满德没有立刻回答,看了一下大公,又看一下羽。
  「只是和羽先生谈谈。」
  「关于什么?」
  大公问,牵制的手变为保护,怀里的他也因此停止乱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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