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篇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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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萧府
  “萧哥哥,别来无恙。”
  “十六,你长高了。”
  六月天,萧温却捂得严严实实,声带似受过旧伤
  “哥哥走后,我也有了名字,说起来好久没被这么叫过了。”
  少年露出一双酒窝,他容颜清冷,一笑可教冰消雪融。腰间长刀造型古朴,一身沉闷的黑,唯绑的腰带是醒目朱色,坠下一串奢华金铃,行止间不闻铃声,仿若漂亮摆设,平添几分俊俏风流,引人遐思
  “小十六终究长大了。”萧温唏嘘:“是哪几个字?”
  “琅月。”少年舌尖一卷,轻轻托出
  萧温颔首,“琅是美玉,月是桂宫。这些美好的事物聚到一起,也只有你配得上。”他叹息:“只是过犹不及。琅月,如果可以,我倒不希望你肩负这么多。”
  少年不语,少时大哥哥的这番话,令他想起某个月光很亮的夜晚。也有人这样解释过自己的名字,巧笑嫣然地说自己是她的月亮。当时年少,只道那样的时光稀松寻常
  无数的过往碎成渣子,胸膛沉闷哀恸,哀恸堵住了呼吸
  琅月喉头微动,握紧了拳头,克制道:“琅月是来查案的,清河王听闻江南有疑似五殿下的女子。本该先去盐道府上宣命,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萧哥哥。”
  原来如此。
  “你来迟了。”萧温吹了吹茶盏,是清香四溢的小龙团,“你说的女子不见了,有人说她死了。就连爱如珍宝的佩剑都落在仇家手里,我想应当确是丧命了吧。”
  他说着,当年那个披着锦绣绫袄,踏着羊皮小靴,一只脚陷进冰窟的小女孩又浮现在眼前。灰暗失色的冬天里,她的双眸是那么明亮,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又在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多年后,再一次碎在他面前
  最是人间留不住,琉璃易碎,彩云易散
  萧温悲悯地垂下眼,叮嘱道:“如果去见赵大人,记着避开他的叁公子,云崖他,唉…我怕他拉着你发疯。”说起赵云崖,他也只剩叹息的份
  被浪卷走,尚可说余有生地。谢素流带着她的剑出现,那便不言而喻了。想来也是,剑术一途享誉已久的谢素流,怎么会对后辈的挑衅忍气吞声
  赵云崖要是知道琅月是为这件案子而来,免不了又要发疯
  “自然要去的。”琅月点头,清河王的心思他也能猜到叁分。这么大个活人,为赵鑫一句话远赴千里,一则对臣子的重视溢于言表。二则暗鳞卫的特殊身份,多少有些不清不楚的暗示。叁才是他这个人,在辨认旧主的案子里天然具有权威性
  如果琅月早些来,倒也不会如此。萧温抿了抿茶水,问:“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你想过怎么交差么?”
  琅月摇头,他只是希望利用殿下名头行恶的人少一些。
  萧温放下茶盏,徐徐道:“可巧。”
  “这女子还有一个徒弟,就住在永安客栈。我已传人带他过来,你教他咬定师父已死,案子便可结了。”
  做皇家的刀,想要活的久就得会糊弄。萧温有心保护琅月,既然元宵死了,不如就让真帝姬变成假帝姬,将影响降到最低。反正琅月没见过元宵本人。死的是罪有应得的冒充者,与五帝姬何干
  琅月不语,萧温盖了盖茶盏,换了一个角度相劝:“很多事是无法水落石出的,你不要一时意气,卷入了长公主和清河王的斗法。”
  现在有多少冒充者是顾玉帝的暗笔。萧温自觉暗示得已是很明白了
  少年张了张口,腰间金铃忽然震颤起来。他瞳孔一缩,捞起金铃确认。同时廊外的简言一怔,从怀中掏出叮咚成欢的铃铛,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仆人推开雕花大门,下一刹,清亮刀吟逸出,白刃稳稳架在少年肩头。兜帽被挑翻,露出来人霜白发丝,那双纯白睫毛下的冰蓝双眸,比耳上宝石更像天空的颜色
  简言愣了愣,眼前握刀的少年衣着身量与他相差无几,两人站在一处,仿佛照镜子一般。而手中激颤的铃铛说明,这就是师父嘱托他在等的故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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