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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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单间摆设非常简陋,门旁的窗下一张长方案桌,桌上摆好了由贡院统一提供的文房四宝,最里边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单人木板床,上面一床薄薄的棉被,床边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带盖子的木桶。
  接下来的九天,考生的吃喝拉撒,便全都在这个小单间里,直到第九日考试结束,单间的门才会打开。
  随着几道敲梆子的声音,会试正式开始!
  接过侍卫从窗户递进来的竹筒,拆开封条,便可看见第一场的试卷,栾良砚大致扫了一眼,暗道:果然还是上辈子的那套试题。
  午时刚到,便有侍卫提着几个大铁壶,给每个单间的考子倒上两碗热水。每到饭点,贡院便会给学子提供两碗热水,这也是这九日学子饮水的唯一来源。
  栾良砚将考卷小心的收捡到一旁,然后从食盒里拿出烙饼泡在热水里,又给自己冲了一碗姜水,滚烫的食物下肚后,身上顿时有了暖意。
  他透过窗户,瞧见对面单间里的人,由于没有筷子,此刻正用手捞泡在碗里的米饭,很有几分狼狈,他暗啧了一声,小媳妇儿实在是太会疼人了。
  到了晚间,栾良砚将贡院发下来的蜡烛点了一根,也不知这蜡烛是什么做的,亮不见有多大,烟倒是冒出了不少。检查了一遍白日里答的题,他便将蜡烛吹灭,准备上床休息。
  他刚躺下,墙壁上便传来了“咚咚”的敲击声,随即一个带着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隔壁兄台,我白日闻见你这边有生姜的味道,不知可否让一些给在下,这天儿实在是太冷了。”
  他家小媳妇儿给他准备的东西,他才舍不得让出去,不过栾良砚还是回道:“让一些给兄台倒是不打紧,只是我们私下传递东西,被考官大人误会了就不大好。”
  “也对,哎……”
  听到隔壁一声叹息后便没了动静,栾良砚将床上的薄棉被裹在了身上,也不知这几套单衣陶茱萸是用什么布料做的,倒是暖和的紧。
  上辈子他可没这好的待遇,浑身没有一丝热气儿的在考场里呆了几天几夜,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转眼间到了第七日,也就是最后一场策问。
  栾良砚打开试题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仁者,义之本也,顺之体也,得之者尊。(4)
  他不由暗笑,这陛下明明早就想挥师扫荡周边蛮夷,一统天下,却偏要装一副仁德的模样,连试题都以“仁”为主旨。
  十二日刚过午时,陶茱萸便等在贡院门口,任凭墨香如何劝说,她也不愿回马车上,只站在寒风中定定地看着贡院大门。
  申时一到,便有贡院小吏一边敲着锣一边收取考卷,有那还未完成的考子便抱着试卷痛哭,最终也只得任由小吏将试卷抽走。
  栾良砚提着食盒走出贡院大门时,一眼便瞧见了站在最前面的陶茱萸,身后则是众多等候其他考子的家眷。
  “相公!”
  陶茱萸朝刚出贡院大门的栾良砚跑去,见他苍白着一张脸,很是心疼。
  “这么大风,让文书文华他们在这儿等着就行,你跑来做什么?”栾良砚一把将陶茱萸塞进了马车,自己也跟着上了去。
  “相公受苦了。”陶茱萸伸手摸了摸栾良砚有些干裂的嘴唇。
  “有娘子给我准备的东西,我哪受什么苦,只是在里面关久了,脸色差了些。”栾良砚将陶茱萸冰冷的双手拢在怀里,朝贡院门口扬了扬下巴,“你看那些人的模样,你就知道相公没说假话。”
  只见有不少考子是被家眷搀扶着上马车的,更有刚一出贡院门,便晕厥在地,那些家眷围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的。
  不管栾良砚怎么说,一回到家,还是被陶茱萸按在热水里很是泡了一段时间,又盯着他灌下两大碗姜茶后,才放下心来。
  到了放榜那日,陶茱萸一早便差了文书文华去贡院门口守着,自己也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倒是栾良砚,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拿着一本书,歪靠在躺椅上,慢悠悠的翻看着。
  “也不知文书他们到了没,今儿人肯定多,不知道他们挤不挤得进去,相公肯定能考上,要不再差几个人去,你…唔……”
  栾良砚将人拽了过来,对着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堵了上去,世界终于清静了。
  却说文书文华在人堆里挤了半天都没摸到贡院门口,心底正焦急着,却听前面人群里爆出了一阵惊呼:“会元,菱州栾良砚,第二名,京都谢含蕴,第三名京都石崇渊。这栾良砚谁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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