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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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抽屉里取出止血药和干净的纱布, 解开腰上的弄脏的纱布后,瞬间就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那道口子有三寸来长, 瞧着是被弯刀砍伤的,皮肉外翻,甚是吓人。
  知道他受伤一事的人少之又少,眼下是关键时期,但凡有一丁点变故,诸侯们都会蠢蠢欲动。
  庆功宴上被轮番敬酒,他来之不拒全喝了,也是不想叫人看出端倪。
  同明翰国一战大胜在即,他可不愿看到这时候再冒出第二个信阳王。
  从庆功宴上回来后直接去看姜言意,的确是封朔是本意,只不过其中也有掩人耳目的成分。今夜王府设宴,诸侯们都是带着随从来的,少不得人多眼杂,他还能去看姜言意,显然是身上的伤不足挂齿,诸侯们得到这个消息,就会忌惮三分,不敢生那些妄念。
  封朔把纱布咬在嘴里,借着脸盆里的冷水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的血迹,伤口沾水疼得厉害,他额前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直都很稳,只在伤口清理完毕,洒烈性金创药的时候,伤口传来火烧一样的灼痛感,他才死死咬住纱布,有些痛苦地闭上眼,额角坠落一颗豆大的汗珠子。
  捱过那阵灼痛后,封朔继续无比冷静地用纱布缠绕伤口。
  他不敢叫姜言意看这道伤口,他怕吓到她,就像当初怕自己后背那道被斧子劈出来的伤疤会吓到她而选择用刺青掩盖一样。
  她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他也不想再凡事都叫她担心,毕竟这伤在自己身上,叫姜言意知道了,除了让她徒增担忧,伤口也不会好得快些。
  封朔只清闲了半日,便又一头扎进了处理不完的公文中去。
  他亲自率兵追击明翰国这些日子,衡州积攒下来的公文都有一箩筐。在皇位一事上,他跟底下的人也出现了分歧,封朔想一鼓作气把明翰国打降了再登基,但各路诸侯和他麾下一些幕僚都言国不可一日无君,让他先登基。
  为此封朔还发了好几次脾气。
  姜言意知道封朔忙,每日除了饭点,她几乎都见不到他,有时候连饭点他都还在处理公事,她好几次问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他都只说没事。
  这天姜言意受邀去参加衡州贵眷们的赏菊宴,宴会上贵眷们都对她恭维有加,跟从前比起来,热络程度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弄得姜言意也是哭笑不得。
  京城之困,全靠楚昌平父子解围,这一记大功,成功让楚家的地位水涨船高,将来封朔一登基,楚家就是绝对的大功臣。
  姜言意本身就得封朔看重,在民间的名望又高,如今家世也起来了,旁人再不敢觊觎她和封朔的这桩婚事,贵眷都上赶着巴结她,姜言意也是这时才从贵眷们口中听说了长宁侯长女舞剑一事。
  她自是清楚封朔脾性的,封朔回来后对此只字未提,大抵也是不愿拿这样的事来给她白添烦扰。
  因着在宴会上被贵妇人们拉着唠嗑了不少,姜言意回王府时就有些迟了,到家时王府的厨子已经把晚饭都给准备好了。
  难得封朔也没在书房忙,而是花厅等她回来一道用饭。
  姜言意颇为意外,进花厅后笑着问封朔:“今日这般快就处理完公文了?”
  封朔闻声抬起头来,他素日里都是穿深色的衣袍,今天破天荒地穿了件雪青色的袍子,许是衣裳颜色浅了,他身上那股压迫感似乎也淡了些,但整个人还是叫人觉着清冷不可接近,好似冬末时节松针上还未融尽的雪,乍看轻寒,触碰了才知道是砭骨的冷。
  “还剩了些,用过饭回房再看。”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示意姜言意落座,又问:“怎这么晚才归?”
  姜言意道:“徐夫人命人排了戏班子,自衡州战乱以来,酒楼客栈都少有开张的,戏班子也都迁去外地,如今衡州安定了,才又陆陆续续回来。难得听上一回戏,各家夫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只得把戏听完了。”
  封朔对姜言意的喜好还是清楚的,比起听戏,让她看几册话本子她怕是更乐意,当下便道:“你迁就她们作甚,该她们迁就你才是。”
  姜言意无奈看了封朔一眼:“听个戏和夫人们拉拉家常罢了,也费不了什么事。”
  以她现在的身份,若是在宴会上早退,只怕那些贵妇人私底下还不知怎么惶恐。赏菊宴上的戏班子,唱的是如意楼的戏班子编排的戏,明显是为了博她欢心,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她再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说话间她已落座,待看到摆在自己跟前的碗具,姜言意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剪子、锤子、钳子这些都拿到饭桌上来了?
  她拿起银铸的小锤子看了看,一脸迷茫问封朔:“这些用来作甚?”
  封朔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蟹八件,你没吃过尖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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