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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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率人转身离去,一时之间闹剧散场,竟只剩下南平与侍女站在空荡荡的风里。
  “都别跪着了,进屋罢。”南平缓过神,沉声对随侍们说。
  阿朵不肯起,边爬边磕起头来:“奴婢原就是想着乳香为瓒多身边贵人所赠,应是陛下所喜。才在这个大日子贸贸然为您熏上,没想到竟惹出如此祸事来……”
  南平叹了口气:“既是有心要害我,哪怕今日没熏乳香,自然也有佛手香、龙涎香之流在等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玉儿这厢急的团团转:“如何才能让证明殿下清白呢?”
  “就是,我甘愿受罚,务必还殿下一个清白!”阿朵急道。
  一片嘤嘤乱象中,反倒是南平坐得住了。
  她心思忽悠悠飘,不知不觉就落在了东齐宫中的陈年往事上。
  五年前,大皇子连日高烧不退,人心惶惶。瑞妃把两个孩子看的严,特特带回储香宫,寸步不离身边。
  中宫彻查,最后在淑妃的褥子下面翻出了个写着大皇子名讳、扎满银针的纸人。德宗震怒,将其投入冷宫。
  淑妃不堪其辱,为了自证清白,以死明志,当夜上吊自尽了。
  “她还是傻。”瑞妃得知淑妃身故后,叹了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这一死,不是当真落实了奸人口舌么?清白哪里用得着她去自证。这玩意若是圣上想给,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如今老戏重唱,从东齐换到高城,这道理竟也合适。
  西赛此举漏洞百出,南平尚且年幼都看得穿。瓒多主事多年,难道会看不穿么?
  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横竖一群女人各怀心思,都围着一个男人、一个位置打转。
  玛索多身后有名门尚族,尚且遇险。南平的故土远在千里之外,谁又能替她撑腰?
  她坐在毡垫上,越想越觉得头疼欲裂。方才发髻未干,现下进了暖房,骤然的温热让发烧冰滴子一样,有如针刺。
  如今看来,两件事须得抓紧。
  一是西赛这人居心叵测,留不得。
  二是若想日后有个倚仗,瓒多这男人,她得拿稳了——不管用什么法子。
  不知过了多久,随侍皆已囫囵睡去。南平依旧躺在榻上殚精竭虑,夜不能寐。
  啪。
  帐门上熟悉的敲击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南平醒过味来,几乎是骤然起身——是措仑来了!
  不管先前这位老友的拉扯举动是否有失妥当,此时此刻南平都无比想见到他。
  偌大的雪域,他竟是唯一能倾诉自己不甘的人了。
  然而走到门口,她的脚步又顿住。如今多少人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措仑的出现,无异于一个现成的把柄。
  “我不能见你。”她隔着帘帐低声道,“我这会不大舒服。”
  “他欺负你了?”少年关切的问候如同寒冬里的炭火一样温暖人心。
  听到这几个字,南平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明明在瓒多质疑时没哭,在臣官诬陷时没哭,在西赛演戏时没哭,现下却失声痛哭,狼狈不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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