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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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线之隔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前一秒还是平坦的沥青地,成荫大树,后一秒便是坑洼的石土地。
  喧闹的叫卖,骑着自行车忙碌来往的人群,突然映入眼帘的场景都好像染上了一层带着时间沉淀的旧黄,这是与温然所在的完全不一样的时代,一个他只在电视上看过的时代。
  温然环顾四周,忙碌的人群是认真的,所有的穿着,交谈的每一句话,甚至是细微的表情都那么鲜活而真实,要如果不是温然知道眼前所见早已不存在了,他都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温然第一次来到鬼魂凝结出来的世界,看眼前的事物忍不住带着一股新奇和探究,这个世界的人看不到他,与他交叠的时候甚至能直接从他身上|穿|插|过去,这种感觉挺奇特的,但尝试过两次之后,温然就开始尽量避开人群了。
  鬼魂所凝结出来的鬼域一定是与它生前相关的,温然并没有到处走,而是站在一旁观察了许久,直到一个穿着孕妇裙,但肚子还不太显的女人走到了一个卖菜阿姨的摊子上,那女人好像是那位卖菜阿姨的女儿,女人帮着那个阿姨收摊,那个阿姨一边手脚利落的忙活着,一边说着责备却明显带着关心的话。
  温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注意到了她们的身上,就是直觉的对她们关注了起来。
  他看到两人收了摊,阿姨骑着挂着两笼子菜的自行车,孕妇跟在后面慢慢走着,阿姨还在数落着自己的女儿,说她大着肚子就不要乱跑,市场人多容易冲撞着,不安全。
  孕妇只是笑着,明显习惯了自己母亲的唠叨,但脸色却有些不太好,微微泛着苍白,神色间掩藏不住的哀愁。
  两人回到了一栋四合院,破破旧旧的,她们住着其中一间屋子,女人打开屋子的时候,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从里面蔓延了出来,阿姨皱了皱眉,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忍住了,只是装作随意的问了一句:“小军今天怎么样?”
  女人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朝着母亲笑了笑:“挺好的,吃了药就睡了,并没有怎么折腾。”
  阿姨看了眼女儿,颇有些怒其不争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抓起一把卖剩下的菜走到一旁的槽子里面清洗了起来。
  温然跟在她们后面,看着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的房子,屋里面有两张床,中间只隔了一个帘子,贫寒程度令人心酸。靠里面的那张床上还躺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如果健康的话,应该身材挺高大的男人,但现在好像得了重病,变得干干瘦瘦的,就剩一把骨头架子,看起来有些渗人。
  但女人丝毫不嫌弃,先是撩起帘子看了一眼,确定男人睡熟了,身上并没有怎么难受,又出门去帮母亲摘菜。一盘咸菜,一盘被人挑剩下,还带着虫眼的青菜,一碗白粥,就是这母女两的晚餐。倒是晚些时,女人将炉子上小火煨着的鸡汤盛了一碗,将里面的鸡肉捞出来,切成肉糜,搅拌进白粥里,端到了屋子里,一点一点的喂给病重的男人吃了。
  女人在里面喂粥和汤的时候,阿姨就在外面数钱,一分两分,是温然看不懂的面值,但看着那一堆的毛票子,想来也没多少钱。一把钱被阿姨数了又数,确定没数错之后,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个布兜里,见女儿端着空碗出来,阿姨道:“明天妈妈有点事,不出摊,你不用去市场接我了。”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可以帮忙出摊的。”
  阿姨瞪了女儿一眼:“你才刚过三个月,胎还没稳下来,家里还有些钱,还用不着你!”
  自家什么情况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些不赞同,又带了点哀求的看着母亲:“妈...”
  阿姨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明天不出摊,你也进屋去休息吧,让你不要这个孩子你又不听,当妈是害你一样,既然想要那就好好养着,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屋里的男人咳嗽了几声,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女人连忙起身进屋,阿姨朝着帘子后面看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画面一转,变成一条满是黄土的泥巴路,阿姨从一辆破旧的公车上下来,一边仔细的看着各家各户的门牌,绕着一个不大的小村子不停的寻找,直到找到了一家门口还晒着药材屋子,一边敲门一边喊道:“是汪大夫家吗?请问有人在吗?”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从里面打开了门,跟在阿姨身后的温然眼神一凝,哪怕这人年轻了许多,温然也一眼看出,这个小年轻就是汪国伦。
  年轻的汪国伦问明了阿姨的来意,便将人请进了屋,一边说着自己的爷爷前不久已经过世,一边道:“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常被人称作华佗在世,不少绝症都是在我爷爷手里治好的,只要他老人想要救的人,就没有救不活的。”
  阿姨脸上明显有些绝望了,脸色苍白颤抖着双唇道:“晚了,晚了,早知道我就早些来,早些来说不定小军还有救...。”
  汪国伦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妈,舔了舔嘴唇道:“我爷爷虽然不在了,但他还有些药留着在,你家那位是骨癌是吧?骨癌这毛病比其他的癌症要难得多,光用药材恐怕不够,可惜我爷爷已经不在了,不过他还有一些专攻癌症的药,不说多的,吃上几个疗程,再活个四五年肯定是没问题的。”
  阿姨抬头,眼神带着一丝希望:“四五年?”
  汪国伦笑了笑:“最少四五年,这四五年里,你们要是能找到其他有本事的老大夫,说不定还真能救回来一条命呢。”
  阿姨忍不住捏紧了缝制在衣角里的布包:“那...那个药要多少钱?”
  汪国伦道:“这药是十二小包为一个疗程,一小包可以喝三天,我这里也不多了,就剩三包了,一包三百块。”
  三百块,这年头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几十块,三百块可以说是天价了。
  听到这价格,本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的阿姨瞬间更加苍白了,神色都慌乱了几分:“这这么贵啊?我我这哪有这么多钱...”眼看着救命的希望就在眼前,但没钱就等于希望破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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