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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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玻璃匣子、玻璃罩子,里面有被悬挂在檀木架子上的精良戏装,也有珍贵的点翠头面、各式首饰、镶嵌了宝石的宝剑、做工精良的靠旗等等。简直就像一个戏曲博物馆。
  邱博洮介绍,这都是他几十年来从各地陆续收集来的京剧名家的物件,有重要的堂会戏也会借给演员穿戴,但他从未把辛韵春的东西出借过。
  “他们不懂辛派,就不配穿韵春的衣服。” 邱博洮的话有脑残粉那味儿了。
  他一一介绍自己收集的辛韵春的东西:“这是辛韵春在上海演《小上坟》时戴过的头面,那场戏可在上海引起了轰动。这是他给我父亲演堂会时用的折扇,那是《贵妃醉酒》……”
  他带盛慕槐走到最正中那件白色的戏服前:“这就是他在这座公馆里演《红梅阁》时穿得衣服。”
  盛慕槐认真看,这件戏服由雪白柔顺的名贵面料制成,衣摆和进口白纱上点缀着米粒大小的珍珠,几十年来颜色也未发黄,似乎还闪烁着昨日的光辉。
  她想象着辛老板穿着这件戏服在舞台上的模样,竟不自觉起了鸡皮疙瘩。
  邱博洮吩咐仆人:“把这个玻璃橱打开,给我把这件衣服取出来。”
  第64章
  那件柔软而名贵的戏服被从玻璃罩里取了出来。
  没有玻璃的阻挡, 戏服的美更直接地呈现在面前。
  它由上袄下裙以及一件白纱制成的半透明披风组成。珍珠润泽的光和洁白的裙摆从女仆的双臂上流淌下来,呈现着岁月也无法带走的优雅。
  辛老板的一套头面也被取出,放在托盘上, 由另一个仆欧端着。
  “阿雯你带盛小姐去化妆室上妆穿衣。半小时后我就要看戏。” 邱博洮吩咐。
  捧着那套戏服的女仆应了一声,对盛慕槐说:“盛小姐, 请跟我来。”
  一个女仆捧着戏服走在她前面,一个女仆捧着头面跟在她后面, 两人脚步极轻, 几乎没有一丝声响。
  夕阳斜挂在海面上, 余晖将树影扭曲,胡乱涂在昏黄的白墙上。
  高大的戏台在不远处,十几盏灯笼挂在戏台前面,红色的穗子随风飘荡,而她等下就要在台上扮演一个女鬼。
  盛慕槐不禁怀疑自己走进了一个怪异而荒诞的梦,又或者她穿越回几十年前,成为了旧时光里的辛韵春。
  这样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她脚下走过的路爷爷都曾经走过, 她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了爷爷的脚步之上,这种感觉让她心安。
  化妆室很现代,白炽灯极亮,把花园里诡异的氛围驱散了。捧头面的女仆离开了, 只留下阿雯帮忙。
  一个看上去已经上了年纪的化妆师负责给盛慕槐化妆,他盯着盛慕槐的脸看得仔细,然后微微点头, 让她坐下。
  底彩,底红,定妆粉。老化妆师的手细腻而柔软,一层一层的拍打,她的脸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模样。
  “麦永修老师是香港最著名的粤剧化妆师,几十年来替不知多少名角化过妆。” 阿雯把衣服挂起,见化妆师已经在勒头,便将辛老板的头面放在麦永修触手可及的地方。
  麦永修拿起那些银光闪闪的首饰,一件件插在盛慕槐的假发里,先是泡子,再是泡条,然后是镶嵌了蓝宝石的水钻蝴蝶。盛慕槐觉得头上沉甸甸的,那些曾经属于辛老板的头面仿佛赋予了她另外一个灵魂。
  “起来吧,换衣服。” 麦永修言简意赅。阿雯将辛韵春当年穿的戏服从墙上取下,十分仔细地替她穿好,蹲下把衣摆和白纱摆在它们该在的位置。
  可这一穿竟发现了问题,辛老板很高,即使盛慕槐踩了跷这衣服也长了一截,白纱披风委坠于地。
  麦永修皱起眉头:“衣服拖地了可不行,会摔倒的。”
  阿雯也发愁起来:“是啊,这是老爷最爱护的一套衣服,如果破损了,我们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因为害怕把衣服弄破,她也不敢用别针去别。
  盛慕槐将理了理垂在胸口的鬼发,说:“没事,我不会摔倒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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