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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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的九月十二自盅郅郡府辞别时,门口青衫负剑的正立着一青年男子,看其身形略熟,垣容却如何都想不起于何处见过他这一脸胡茬略青的端正模样。
  “谢淮见过王女,家主。”
  礼行之下,谢淮起身,仿佛有意让两人看清他模样的又道,“得以王主庇佑,巫州之谢仍以安稳,然今日曈昽来息,庸洱城城主已经以当日盅郅城门谢淮于涂仂王钦以及王女之间传话为由,以城中重兵三千逼临曈昽门下,要求州王打开巫州门防,奉行上旨的交出巫州谢家人。”
  “……”
  谢淮?
  这分明与当初在城门所见的谢淮样貌大为不同……
  于门口正待上马的垣容同谢云冲交换过眼神,都在暗想此刻大换样貌的谢淮是否正是接替其暗影之随的双生命运而来,遂也往前一步行礼,“先生以此样貌而来,莫非是想假以自身担责之举而退其兵?”
  “谢家受百姓敬,亦得百姓之信,淮必不可再累百姓于祸。”
  谢淮道,“而此行上京,无论辩罪成功与否,都已经给谢家争了求以存续的拖延之机。且事至于此,淮固以为谢家从来都是君臣百姓之桥梁,这桥梁就算断,也不该轻易于断,至少要在下一桥梁确定认准之前,方可谢幕。”
  “你当日传声于桥,为的就是证此谢家三合桥梁之意,”
  垣容再言,“只奈何,在旁人眼中看来,你就是故意在拖延时间而好让我身后的受巫者众私行入城与其家戚联系,最后不得不聚众而迫涂仂王钦大开城门放我而去。这在君臣看来,是你不臣,在他州百姓来看,也是你不顾盅郅郡中百姓而任受巫者过城而去,此后不日也有流闻传出,有百姓受巫发病伤人而去。此事虽为涂仂王钦极力掩下,可又怎逃得过有心之人拨弄?然究其罪魁祸首,终是我垣容,先生如今已改头换面,何不就此掩下身份,静观此局罢了。”
  “那王女又何不于望海港中一死而去,非要来趟这天大的浑水呢?”
  谢淮单袖挽后而右手并指于天,“说是为父以及为我巫州王女求以生死之谜,实不过早知这大厦腐朽不堪早谋其坠,如今它真的要坠了,王女反而又想促它起来的吗?”
  “……”
  持礼收平于怀,垣容静静看着这人,想必是他已截下自己传于挈国公之信看过,便是又往前一走道,“曈昽乱起,新任州王便可压兵而驻,有此驻兵之近,那些于四处拿获谢家人的主事者便会犹疑不定,必定会暂保手上谢家之子为棋,直至入京辩罪得于结果才会再随之其变。我与国公书信,是信国公扶朝之心从无无变,我垣容也不过其一,但有国公所在,我便信这天下纵乱,亦无动摇倾塌之机。所谓借兵,也是想先以州外之祸而迫州内于危机之重,固以团结为要。当然,如州内真的已腐朽而崩塌离析,必定会因巫州之兵逼临而乱起,如此,巫州成为逐鹿之众,也定比州内这些不思百姓之危而只顾私利者更适合成为这天下之主。”
  “既不谄媚朝中固本之治,也不顺以巫州外兵不立,更不私以桥梁衡于谢家,”
  谢淮当即咧嘴一笑,“王女还真是一从无偏颇私心一心只为这天下苦众之士了?”
  “不然。”
  垣容再道,“只要是人,皆有私心。不过容所私心者,是认为这天下民生既奉我柳州为王而养我以粟,我柳州就该为其谋生,为其求立。而此心者,不过是回馈以反哺之情罢了。”
  “好一个反哺之情!”
  大袖一挥而抽背负之剑横持于前,谢淮朗声再道,“淮便同王女打个赌。如于曈昽祭我谢淮仍不能止庸洱压兵之重,王女便是我谢淮第一个要杀的国亲王胄,如何?”
  “谢淮,”
  谢云冲当即冲出步来,“你放肆!”
  “一命还一命,”
  垣容拦在谢云冲身前,奉礼而道,“可。”
  “我知曈昽王女曾同以李家公子千刀万剐不怕死,”
  收剑于背,谢淮也自是再郑重一礼,“只此王胄一死,且死于谢家之手,那么此行不论上京结果如何,巫州谢家都是有罪在身。而此一罪在身,巫州不仅再无同州内有何讲和之可能,也能以此彻底封绝巫州大门,谁也休想再利用我巫州为其谋利。王女是想得明白的吧?”
  “先生所求,亦不过为巫州百姓,容不仅明白,更于欣慰。”
  垣容收礼于平,“但愿此行能如先生所愿,若不愿,也请先生保重体要,为巫州求以绵长之福矣。”
  平视于垣容一双静眸如渊片刻,谢淮终是再视一笑,奉礼于无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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