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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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去年三月始,望海湾内就一片赤藻繁生,许多鱼都死了。”
  脚跟同转,垣容也自跟着林林鹿走往北面残林,“赖此生存的渔夫活不下去,城中又有人传闻赤藻繁生本是对朝中又行下诏出海的天意不许,便是聚众围至王邸逼迫父王上书朝中撤回上意。奈何官家根本不管柳州百姓死活反而要求柳州加快备行出海之船,就连当时已经入城的谢家也都坐视不管的只在选取它址筑造海船为要,只有谢知偷偷找到我说她有办法解决此事。但为了平复王信民心,她又自提出借以海神之祭来圆此失信之疑,我没有拒绝。”
  “难怪那些大个头会突然失控,原来是姓谢的做了手脚。”
  林林鹿微哂,“想来那大祀之服也本是她为自个儿扮做海神准备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姑且也算做缘分了是吧?”
  “所以你们的世界真的就是在海上,奉仙岛也本是你们一土一隅?”
  想起当时自己应下谢知之意操办海神之祭,谢知也自独乘小舟出海,后便有海神之祭当日数十巨鲲入湾,再有白衣红襟之海神与其红衣侍鬼同舞之祀。一想于此,当时那一红一白于一众吞食赤藻巨鲲之背双人同舞的祀神之姿还犹如就在眼前......
  “岛上的事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师娘受命外出受挫,她又不大相信谢里春的人,谢里春便不得不把我给放了出来的陪行师娘一块行事罢了。”
  林林鹿说的轻巧,却不难从其话语中听到些许复杂之意,垣容又自问道,“谢里春是你们的主事人?”
  “人?”
  略有一顿,林林鹿恍如自嘲一般怅惘了语气,“谁知道呢?有时候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不过只要还能见到师娘,其它什么都对我不重要。”
  “......”
  这语气虽轻而怅惘,可其中后藏的馥郁之感却不得不令人暗生心凉,垣容再跟几步又道,“谢知并不令人讨厌,她只是还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而已。”
  “是吗?”
  一步踏尽,林林鹿却没有再进,驻足而停的留给了垣容一记半隐背影,“我是被师傅从山中雪地的鹿腹之下捡回来的,原本是要送到别处养的,可不知怎么就一直留在了师娘身边。在那些年里,我见惯了师娘的温凉娴静,也见惯了师傅奔行于天下各处的不留之影。师傅不在的时候师娘的话很少,师傅在的时候师娘的话更少,她总是在听,却从未有过那么稍长的一刻会有人安静下来的去听师娘的去说一说些什么。我为此很怨恨师傅的不做停留,后来却才明白师娘早已把这些人想要说的话以及想要做的事都想得万分透彻的根本不需要她再去说些什么。因为不管说了什么,这些人都不会改变其行事旨意,自是说了也是无用。至于师傅与师娘之间,她们也从不需要的去刻意说些什么,只要一个眼神与一个温留轻握,两个人之间便已道过千言万语,说过万般情衷,我从来都只是一个她们之余的旁观者。但在此之外我却又不是一个旁观者,也才明白以一种旁观者去看待她们待我的认真之待,才是我这个旁观者最大的位置于误。”
  “位置总是一步一步去找的,也许要翻过高山流水,也许会趟过人潮挤涌,但终会抵达。”
  终于一步落在林林鹿身边,垣容侧眸静道,“不正是有人看准了你执着于此,才使你还能跟在她身边的不是吗?”
  “是啊。”
  回以轻盈薄笑,林林鹿也自转眸看上了垣容,“独自回到师娘身边的路太过漫长,就连我们这些旁观者也看不下去了呢。”
  “若这回归之路的尽头本就是一陷阱呢?”
  静眸如渊,垣容难得的语气暗沉,“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记得她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她自己却不知道的呢?”
  “就算是陷阱,师傅也会跳下去。”
  唇角笑意再深,林林鹿歪了歪头,“谁让我实在见过师傅太多自陷于井的荒唐事儿呢。一想到师娘会为此嗔怪于师,我觉得也是个不错的惩罚呢。”
  “那就不要进去。”
  一步转正面向林林鹿,垣容显得有些放松,“旁观者只能是旁观者,贸然涉足,恐怕反而会给人以乘机,除非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你自己说的那样。”
  “如果......”
  也自转正面向垣容,林林鹿再有笑盈于深,“我非要进去呢?”
  “那就能完全证明命你来此的人绝对目的非常。”
  抬眸有沉,垣容也自沉了声音,“陷阱便也不再是陷阱,而是拥有着绝对捕捉之能的万全之笼。”
  “......”
  盈笑僵于嘴角,林林鹿慢慢沉下一双灵鹿之眸冰冷的看着垣容,“我完全可以杀了你再进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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