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普生15(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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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杀其身,便想毁其誉。
  秦娘状告郁普生不成,便将郁普生进怡香院找阴黎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后,散播了出去。
  不止说他是楼里的长客,还说他在床笫之间是如何的浪荡。更甚者,说他有不为人知的癖好,说他身体不洁,说他害苦了一众楼里的姑娘。
  流言蜚语,一时之间沸沸扬扬。一流秀才二流医……七修八配九娼妓。最低贱的青楼娼妇竟然对受尊崇的教书先生攻讦谴骂,这本身就是一件奇闻趣事。
  本是没多少人信的,但据说事情都闹到知府大人那里去了,似乎是教书先生搞坏了老鸨手底下的丫鬟,老鸨想替丫鬟求个公道因此状告于他,没成想最后连个裹尸的破席都没能求回来。
  这个“据说”和“似乎”自然是从那收了老鸨贿赂的捕快嘴里传出来的。既如此,那信的人自然就多起来了。
  小院里,郁普生将收的束脩退还给又一户人家,对方拿了钱赶紧就拉着孩子离开了,走到院门时还鄙夷地辱骂了两声。
  原本热闹的小院,如今仅剩寥寥几个小稚童,除子泓外,其他几人皆是家里穷交不起束脩,沐恩在此读书。
  朱暮芸也在,子泓被她牵在手里。
  郁普生将束脩退与她,她却摇头道,“我来可不是同那些人一样要郁夫子退还这束脩的。清者自清,郁夫子实不该理会那些风言风语。当初拙夫因腿疾抱恙在家,我欲接过他手里的担子,世人还不是攻讦诟病于我?嘲讽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羞耻抛头露面。但诟病也好、嘲讽也罢,我不予理会便伤不了我分毫。”
  郁普生:“徐夫人如松风茵露,既韧亦柔,只是这事确实是我德行有亏,不配为人师。若谁家有学龄黄口还愿交与郁某教导的,这束脩就不再收了,已收的束脩也确当退还。”
  朱暮芸坚持拒绝,“别家就算了,子泓是肯定要一直追随先生的,这束脩我们也照常缴纳。我今日过来是想替他和先生请个假,他外祖恙急,我得带他回扬州一趟,少则半月能回,多则一个月。”
  “那我将后一个月的功课布置与他。”对方执意不收,郁普生也无法,只能将这束脩换作笔墨纸砚再变相地赠与子泓,只是下半年怎么也不能再收了。
  他将写好的章卷交给子泓,“温故而知新,不可荒废了。”
  “是。”
  子泓得了功课任务,拜别郁普生后,随朱暮芸出了小院。其他小稚童也相连下学回家,院里仅剩一人一猫。
  郁普生抱着猫走到院里的竹丛下,这里按猫的要求新添置了一张躺椅。
  他枕在躺椅之上,猫趴在他膝头,修长的手摸着猫的脊背,“怎的闷闷不乐,我今日似乎没有惹你生气?”
  “我再也不吃红烧肉了。”猫闷闷地说。
  “嗯?”
  猫觉得自己再蠢也够把近日的事情理清楚了,一切的根源都在于她馋红烧肉。
  “要不是我馋红烧肉,我就不会进青楼,你也就不会来青楼找我,那些人就不会骂你,小稚童们就还会在这里上课。”
  他坐起身,“你就因为这个所以不开心?”
  猫偷偷伸爪子擦掉眼泪,“当然,我是你的主子,别人欺负你就是欺负你的主子。”
  郁普生重新躺下,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他捏了捏她的猫脑袋,“这样挺好的。”
  “为什么好,哪里好,一点都不好。”
  “养只猫挺好的。”
  “……那是…当然。”
  猫的眼泪止住了。
  日子徐徐过去几日,正堂里的小稚童变少了,清晨的早读声也不似从前响亮清脆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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