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深处-3(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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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晴好,元羡看看画舫外的荷叶连连,转首冲皇穆傻笑。她今日钗戴得远没有那天啰嗦,一身鹅黄,娇嫩极了。
  龙见泡完茶,胡乱行了个礼,捞起乐芝就飞走了。他体型太小,飞得远了只能看见一只大白猫在湖面上缓缓划过。
  “尝尝今日的茶。”皇穆一直担心途中乐芝挣扎,龙见把它掉水里,见龙见后来飞到岸边,放下心来。
  元羡喝了一口,觉得十分清甜,“这是什么茶?”
  “春山空,麒麟北部驻防地山上的特产。”皇穆介绍着。
  元羡点点头,低头喝茶,吃荷花酥。
  一时无话,他想着问点什么,说点什么,可想到的,好奇的,都是她在白虎的夫君。他不妒忌,但是想知道。可也知道,他问不出什么。
  “殿下,”皇穆出口就发现自己又叫了他“殿下”,她无可奈何地笑了,“要不我还叫你‘殿下’吧,天后也称天君为‘陛下’的。”她说完才觉得自己这个例子举得不是很恰当。
  “说起来你也是‘殿下’,难不成你叫我‘殿下’,我也叫你‘殿下’? ”元羡本来字启洵,“和湛”这个表字,是他新近给自己起的,他自己本来也还没习惯,皇穆的屡屡拒绝,让他不由怀疑这个字真的特别拗口难听。
  皇穆一脸诚恳:“你可以叫我’主帅 ’。”
  “别人都叫你‘主帅’。我要和别人不一样!”元羡开始耍赖,“要不你给我起个表字。”他一脸期待。
  皇穆立刻道:“我还是叫你‘和湛’吧。”
  “你的字我还没想好,想到的一些都配不上你,还是先叫你‘宝璐’,想到配得上你的,再告诉你。”元羡看着他笑。
  “有劳,和湛。”皇穆差点脱口而出还叫他 ‘殿下 ”。
  元羡笑起来,他看着皇穆搭在桌上的手,跃跃欲试。这几天他们亲近了一些,开始有些说笑,皇穆对他松懈了一些。
  皇穆见他又向自己这边瞄来瞄去,便伸手去握他的手。元羡有点吃惊,心里很愉悦,他摩挲着皇穆的手,渐渐不满足起来,起身坐到她那边去,她笑吟吟温柔地看着他。她眼里总有种温驯,在面对他的时候。有种小羊软绵绵的温驯,每每让他想要搂在怀里。她看他的眼神,和她看别人不一样。她面对别人的时候,没有这么柔软。
  他拉起她的手,眉头微微皱起,她的手腕上还缠着绷带。“还疼吗?”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绷带。
  “还是有些疼,不过有点习惯了。”皇穆笑着说。
  “什么时候才能好?”元羡以为她会强撑着说不疼,听到她说习惯了,心里又皱皱的。
  “还有十几天。”皇穆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珠钗,将靠近元羡那侧的一只簪子□□,靠向元羡。元羡有些吃惊,向她那边挪了挪,张开手臂搂她。皇穆枕着他的肩膀,轻声说,“我背上有伤,”他本来快搭在她背上的手立时僵硬起来,皇穆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肩膀,“这里没事。”元羡的手于是虚虚扶住她的肩膀。皇穆的香气渐渐涣散荡漾开,柔柔地将他拢住,皇穆在他怀里,软绵绵靠在他怀里,手里握着一支翡翠簪子。像个寻常的身娇体弱的女孩子。
  可她的孱弱,却是因为征战。
  他最近与众将熟悉了,加上他的刻意打探,渐渐知道应龙之战何其凶险。本是蛟族作乱,鏖战到双方都兵马疲惫,麒麟隐隐有获胜之势时,姜漾却率龙族突然现身,直取大营,当时陆深等人分兵追击,皇穆坐镇的大营兵马不足八百,战将仅列英齐、程棠二人。她一面命人鸣金召众将归营,一面命身边的军士列战盾,备龙弩,自己率列英齐,程棠等几十人迎战姜漾。
  陆深等人听见金鸣声急回营之时,皇穆已经将姜漾逼回原身,战得难解难分。
  他听到的那些众说纷纭的版本,到这里还能够统一,说得也大概是一个故事,还有些说法是皇穆早知道是姜漾作乱,故意分兵,上演空城计诱姜漾现身,之后将其斩于麒麟阙下。
  他觉得这个版本的可能性不大,皇穆不是一个冒险的人。只留不到八百人引应龙直取大营,打不过怎么办?他查看了当时的邸报,姜漾当时所率的那支军队,水族近三千。而在这之前,天君刚刚批准了姜漾为东海龙君世子的奏疏。
  那些关于皇穆与姜漾杀得难解难分,天地为之变色的故事,哪怕元羡,如今为皇穆正如痴如醉的元羡,也没法相信。
  因为每个版本都不一样,并且之间差距大极了。
  连武器都不同,最多的是麒麟阙,也有鹿鸣琴、凤鸣弓,太平弩,或者出云戟。
  他前几天才知道出云戟是陆深的灵枢器,皇穆用出云戟,那陆深当时用的什么?
  但不管传说如何离奇,应龙一战的凶险与艰难,是众人都承认的。大概正因如此,应龙之战,除麒麟外的众人,才绝口不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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