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团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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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声心里有些感激,却突然想起来这些东西基本都是他和秦争扫荡来的,而他很明确自己没有那个空闲又是拿糖又是拿水果的,更别提风油精。
  他也不认为秦争会拿这些东西充饥,而按照秦争自己的说法是他“忘了”江声晕车,虽然江声自己压根没提过这件事。不知道他所谓的忘了是指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秦争当时肯定不会想到要拿这些缓解晕车的东西。那么,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他眯起眼睛,看着陆时雨,问:“这些东西是哪来的?”陆时雨掏姜味薄荷糖的动作愣住了,他有些支吾,立马撇清自己:“我不知道。江川之前拿的吧?”
  江声看他这样子,心里大概有了答案,没追问,换了个问题:“怎么睡个觉的功夫这里多了这么多人?”
  陆时雨舒了口气,回答:“坐牛车的那批人来了。好像是在车载广播上听到了安全区的事,所以顺路过来的。他们以为这废工厂里有东西可以拿,所以下车一趟,结果遇到了我们。”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他们在路上好像遇到丧尸了。我绕着他们的车子转了一圈,车厢外有被挠过的痕迹,里面也够呛,感觉像是搏斗过的样子。”
  他往自己嘴里塞了颗糖,舌尖顶着上颚:“看他们那个惊魂未定的样子,估计是有人被咬了。那群人里大概也有狠角色,说丢下就丢下了。”
  “但就是这样才可怕,指不定那群人里面就有被咬了但是怕被丢下而不承认的。”他说,“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最好凑近些,还得把门锁死了。”
  江声点头,按按自己的太阳穴,头疼却还是没有缓解。在晕车之外还叠加了一层白天睡长觉之后的不适感。他说:“我想刷牙。”
  陆时雨愣了,有些惊讶在他说了那么一通危险的预警之后,江声第一反应竟然是睡醒了要刷牙。他笑了一下,感慨:“大佬就是大佬……”
  他慢悠悠地从袋子里拿出一把牙刷拆了,又拿了个一次性杯,往里面倒上了矿泉水,还带挤好牙膏了,笑嘻嘻地,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没个正型的样子。他问:“我这服务到位吧?”
  “嗯。”江声接过东西,又要了个毛巾,踱进厕所里去洗漱。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些鼻酸。而这份鼻酸在他看见秦争开着车回来,外面的风衣已经被挠破了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是时已经快七点了,江声怕晚上睡不着,不想再睡了,搬了条破长椅在卷帘门边上看外面缓缓落下的黑色以及等待某人的回归。
  结果人是等到了,悬着的心却并没有轻松多少,他看着秦争皱着眉且喘着粗气地从车上下来,立马站起身来,秦争像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即刻说了句“我没事”。
  江声却不信,皱着眉头仔细地打量他一圈,确定他除了外面的风衣有些破了之外没有别的什么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语气却很硬:“我们东西还多着呢,你出去干嘛?”
  那些他对着陆时雨没能说出来的话,冲着秦争很自然地就吼出来了。他看着秦争手里提着的一袋子的晕车贴晕车药外加生姜含片和酸梅糖,他突然有些懊恼。
  江声自己比谁都清楚,秦争之所以冒着风险出去不就是因为他那该死的晕车吗。结果到头来他自己不领情就算了,还反向发脾气。
  他抱歉的话还没说出来,秦争就主动拉下脸来认错了。只是并不承认他是全权为了江声,大概是怕他把责任往身上揽。
  他说:“我怕汽车没油开不到安全区去,刚好看导航附近有个加油站,就去把油先加满了。”他抖抖手上的塑料袋,“顺便给你买了点保驾护航的东西。”
  江声因为这个来回足足有四个小时的“附近”沉默了。他低着头,看着秦争风衣的一角,眼眶突然有些涨,他想说没必要为他这样,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大概是因为在寒夜里走了太久,乍一见暖源,总是想自私地靠近而不是推开。
  他抬起头来,看已经拉下的夜幕,看挂在天上的月亮和秦争有些无措的表情和墨色的眼睛。他轻推他一下,问他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换,问他吃晚饭了没有,问他开了这么久的车累不累。
  秦争一一回答了:“有,中间路过一家商店的时候给你们都带了换洗的衣服。”“在车上匆忙吃过了。”“不累。”
  秦争收拾好后备箱里的东西之后就往里走,走了几步才发现江声没有跟上来。他回头,看见江声仰着头抹了一下眼角,鼻尖也有些红。
  他听见江声说:“下次不要单独行动。即使要单独行动也得提前知会我们一声。”秦争点头,没说你当时正在在睡觉。因为他知道眼下这个场面无论江声提什么要求他都应下来就是了。
  但是江声少见的直球还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他说:“不然我会担心。”
  担心你开到半路汽车没油了回不来了,担心你在路上遇到丧尸无法脱身了,担心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消失了……江声转过头来,盯着秦争的眼睛,突然放缓了语气。
  他说:“我是真的害怕。”秦争看着他的脸,心里突然软成一滩水。他无声地叹气,人之所以会为了另一个人去冒险,往往都不是为了得到回报,只是因为他自己乐意。
  更何况付出的对象是那些对微不足道的援手都会给予回应的人。对此,他们只会更加地甘之如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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