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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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逐渐浮水而出,但仍有疑点。刑部侍郎吴岱全神贯注地听着,适时问道:“库房的门为何会自动扣上?赵世祺入了库房后,难道没看见于慎的尸体?”
  君瑶解释道:“吴侍郎有所不知,书院的库房位置较低,没有窗户,只有一道紧闭的大门,光线昏暗,若大门一关,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更何况,于慎的尸体特意藏在了库房深处的角落里,光线照不到,难以发现。赵世祺暗中入库房,定然不想让人发现,所以他并未将门大打开。然而库房的门很是厚重,只推开一少许,便会自动阖上。而且,有人事先在门上动了手脚,做了一个简单的门栓。这门栓安置在门内的右下角,门栓往下对应的地面,有一个小孔,只要门阖上,门栓就会松动落下,插销落到小孔内,将门从内关闭,从外打不开的。”
  吴岱蹙眉,依旧觉得不对:“既然库房的门本身就是关上的,若门栓提前落下去,那赵世祺岂不是无法开门入内了?”
  君瑶说道:“其实只需用很简单的方法,就能防止门栓提前落下。可用一张纸、或较薄的木板盖在地面的小孔上,待赵世祺推门而入时,门自然也会将地面的纸或木板推开,这样一来,等门自动阖上时,插销就会落到小孔内。亦或者用一根极细的细线,将插销吊住,这样插销就不会落下。这跟细线一端绑住插销,另一端穿过屋内的门栓,绕到门框外的锁环上。赵世祺推门时,细线断开,再等门阖上,插销也会自动落到小孔内。”
  吴岱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跪在地上的陆卓远却是略带惊讶地看了眼君瑶。
  君瑶迎上他的目光,说道:“赵世祺终于和于慎的尸体困在一起,你就立刻通知了赵侍郎。一来,你可以让赵侍郎和侯爷以及其他的人,都亲眼目的赵世祺和于慎尸体共处一室的事实,二则,你可以率先带人破门而入,将事先布置好的门栓之类收好。”
  至此,于慎死亡案件与赵世祺被嫁祸之案,算是水落石出。
  君瑶向皇帝行礼,自行退到后头,垂首肃立。
  明长昱越过重重人影,看向她清立于鎏金银芒日色中的身影,心绪似水如光,无声的激荡起伏着。须臾之后,他平静地收回视线,简单地总结案情:“祝守恩以琴弦勒死于慎,其同伙陆卓远、罗文华帮其掩盖罪行,设计嫁祸赵世祺。”
  事实真相明白清楚,祝守恩、陆卓远与罗文华三人再无可辩解。
  祝守恩跪伏上前,重重地磕头,哀求道:“皇上,此事因我一人而起,凶手只有我一个!陆卓远和罗文华也是因正值义气,不愿看我受辱才为我出此下策,我愿一人承担重罪,请皇上从轻处罚他们二人!”
  自杀了于慎之后,他日夜难安,那一夜的一切就如梦魇、如跗骨之蛆紧紧地纠缠着他。他想不通于慎为何偏偏要在那时候来炫耀,想不通为何于慎会夺走原本属于他的官职,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如恶魔一样,拆了琴弦将于慎勒死。
  于慎咽气之后,死不瞑目,双眼死死地瞪着他,鲜血染红了他的琴弦。他内心惊恐茫然,看着屋内的狼藉不知所措。然而此时罗文华与陆卓远破门而入。
  祝守恩踉跄着,紧紧地拽着那根染了血的琴弦,跪倒在地,失声道:“我杀人了……我杀了于慎。”
  罗文华苍白着脸,立刻将门窗全部关紧,快步上前去探于慎的鼻息。
  祝守恩浑浑噩噩,崩溃地撑着起身,颤声道:“我……我去报官,我去自首,我不能连累书院。”
  罗文华立刻抓住他:“祝兄,你疯了,你若是自首你就完了!你可想过你的母亲和幼妹?可想过辛苦教导你的夫子?若你真杀了人,书院上下还如何洗清得了?”
  祝守恩早就神魂聚散,六神无主:“可我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的人是于慎!他早就该死!”罗文华说道,“你我二人同学多年,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毁了。”
  就在此时,陆卓远也低声开口:“这里只有我们三人,筹谋一番,只要我们不泄露,没人知道真相。”说罢,他开始布置一切,清扫学舍,安排罗文华假扮于慎,毁了尸体上的琴弦勒痕,准备工部的木材,写好检举信,引赵世祺入库房……
  他看似因君子情谊,为祝守恩掩盖了一切,谁知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不仅想让于慎死,也想让赵世祺背负杀人的罪名!
  这三人谁善?谁恶?不过一念成魔,有何区别?
  此间事了,谁也不会在乎区区三个学子的死活,皇帝下旨,将这祝守恩、罗文华押入大理寺牢房,依罪论处。
  满朝文武都明白,皇帝与明长昱真正的目的,在于赵世祺。他们手上的刀刃,最终会落到赵世祺身上。
  果然,暂且平息之后,明长昱再次掀起惊澜:“皇上,于慎之死真相大白,也还了赵世祺一个清白。而进,京诉之案,该如何处置?”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须臾之后,皇帝才缓缓地开口:“彻查赵世祺经手的所有工部事宜,查封赵世祺所有私产,清查与赵世祺勾结的官商,重审有关赵世祺的所有案件。若罪行属实,斩!”
  话音一落,所有人为之一振。
  赵柏文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在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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